夜,如墨般深沉,星星在遥远的天空中闪烁,仿佛是对人间苦难的无言凝视。下庄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才打破了这沉闷的宁静。 李明辉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尽管他尽量放轻手脚,但那份急切与疲惫还是无法完全掩饰。他推开门,一阵凉风拂过,带来了些许寒意。屋内,父亲李国强已经躺下,长期在家养病让他睡眠浅薄,一丝细微的声响便能将他唤醒。 “明辉,回来了?”李国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李明辉叹了口气,将手机轻轻放在桌上,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阿爸,张解那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他的身体多处被耕机绞伤,处理起来有些棘手。右脚断了三个脚指头,医生说已经无法接回了。还有,他出血很多,已经输了两次血,不过现在情况倒是好多了。” 李国强闻言,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说道:“这孩子命苦啊,家里让他去上门,去了两年又离婚回来了,这一下子……以后可怎么办?” 李明辉低下头,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张解那双曾经充满活力的眼睛,如今却因这场意外而变得黯淡无光。他想起张解的母亲,那个总是笑眯眯地招呼大家去家里做客的刘二婶,如今却只能在医院里守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滑落。 “阿爸,没事的。”李明辉抬起头,目光坚定,“总能度过难关的。”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李明辉家的老式木桌上。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灯影摇曳,映出父子俩相对而坐的身影。李明辉看着父亲那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显然没有半点睡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 “阿爸,晓得张解上门啥个情况吗?现在是离婚了吗?”李明辉顺口问道。他从小就爱听村里的八卦故事,那些故事总是充满了人情世故和意想不到的剧情。 父亲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起来。 “说起张解啊,你当兵后,那在咱们村里也是相当能干的。想当年,他的家境可是出了名的贫寒。张全有三儿儿子,你刘二婶又长年有病,所以他们家就特别拮据,但他能干,村里不少姑娘都对他有意。偏偏他看上了凤尾镇老赵家的女儿赵晴,听说那可是他们村里出了名的美人儿。” “赵晴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比起张解家来,那可真是天上地下。老赵家自然看不上张解,可赵晴偏偏是个死心眼的,非要张解上门。后来,也不知道张解在想什么,居然同意了赵晴家,同意他倒插门。” “倒插门啊,在咱们村里可是件大事。张解这一入赘,可就彻底成了老赵家的人了。不过张解也不含糊,自从进了赵家门,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起早贪黑地干活,拼命想把老赵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李明辉听得入神,忍不住插话道:“那后来呢?这段时间好像天天都在下庄呢?” 父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好景不长啊,张解虽然能干,但赵晴家的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就是不待见张解,即使张解有了出息,还是各种挑剔和排挤。张解虽然能忍,但赵晴却是个心软的,她见张解受委屈,心里也不好受。” “再加上后来,赵晴生了个女儿,老赵家更是不满了。他们一直想要个孙子,可偏偏赵晴不争气。于是,家里的气氛就越发紧张起来。” “这些都是村里聊天传出来的,不知道真假!” 讲到这里,父亲摇了摇头,仿佛在为这段婚姻感到惋惜。李明辉也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看似美满的倒插门婚姻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多的辛酸和无奈。 “阿爸,那你觉得张解和赵晴离婚了吗?”李明辉忍不住问道。 父亲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这事儿啊,谁说得好。倒插门是对男人极度的考验,一般人真胜任不了。不过啊,这事儿也给了咱们一个教训。以后找对象啊,不仅要看对方的人品和能力,还得看看对方的家庭环境和亲戚关系。不然啊,就算结了婚,也不一定能过得幸福。” 另一边,李明辉的母亲刘桂芝被留宿在江西绣坊,小光小琪和爷爷奶奶睡,刘桂芝和桂梅一起睡 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诗意。屋内,李明辉的母亲刘桂芝和桂梅正坐在那张大床上,两人相谈甚欢,话题始终围绕着一个人——李明辉。 桂梅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生怕打断了刘桂芝的话头:“阿嬢(阿姨),明辉小时候怕是很听话呢。” 于是,刘桂芝便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从李明辉的第一次蹒跚学步,到他第一次骑自行车摔倒又爬起;从他在学校获得的每一张奖状,到他在家里帮忙做家务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刘桂芝对儿子的骄傲与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