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田一进入校园，便被识别出身份，姜丽婉连忙离开办公室，迎了出来。 “咦，婶子，咋近视了？” 一袭套裙打扮的姜丽婉，略施粉黛，挺直的鼻梁上又架上一副眼镜，越发显得知书达理，令人眼前一亮。 “其实，有轻度的老花。” 姜丽婉自嘲笑了笑，没隐瞒道：“大海说，我戴上眼镜，就更像老师了。” “林叔这马屁，必须给十分。” 牛小田竖起大拇指。 姜丽婉有些不好意思，嗔怪道：“你这孩子，都当校长了，还跟以前一样。” “啥时候，也是婶子的孩子。” 姜丽婉心头一热，眼眶都红了。 陪着牛小田参观校园，体育器材已经全部到位，别的学校有的，咱们有。 别的学校没有的，也有！ 比如，一套最先进的康复运动器材，格外扎眼。 “婶子，这是帮助那些残疾孩子康复用的吧？”牛小田问道。 “是的。在医疗团队的见证下，洞箫药师为孩子们做了治疗。推拿针灸，另外配合当代的介入技术，这些孩子们的身体状况已经大有好转！” 姜丽婉声音哽咽，这是当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复杂情感。 意料之中！ 牛小田面色如常，问道：“但为什么把这些设备放在室外？不该搞个单独的房间出来，保护他们的隐私？” “当初就是这么考虑的。但这里的孩子情商极高，非但没人嗤笑，反而积极开导。 后来，残疾孩子们提议，就让他们的康复在日光下进行，接受同学们的鼓励，也勇敢面对自己。” 说这话时，姜丽婉带着些许心疼，颇有几分动容，又说道：“学校为此开会讨论，同时邀请医生和心理医生进行评估，最终通过了这个建议。观察后，发现效果还不错。” 好样的！ 牛小田十分欣慰，赞许道：“无畏，真诚，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样子。” “其他同学表现也非常好，授课老师反应出奇一致，那就是这些孩子做事特别专注。”姜丽婉呵呵一笑，凝望远方：“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咳咳！ 牛小田挠挠头，自己稀碎的学生时代，还是不要回忆了吧。 在姜丽婉的陪同下，牛小田从教室门口查看了学生们的授课情况，听讲十分认真，无需老师督促，都是小手飞快的记录着笔记。 令人意外的是，向雪舞听课，居然也十分认真。 但很快牛小田就感知到她面前的屏幕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记录。 细细感知，牛小田不由眉头皱紧，向雪舞气息格外均匀，分明是利用上课时间练功！ 或者说，高质量的睡觉！ “小雪表现格外优异，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顺着牛小田的目光，姜丽婉找到向雪舞，客观评价。 “是体能优异吧？”牛小田哼了声。 “偏向于航天员的体能测试，艺术考评，每次都是遥遥领先的第一。另外，她的感知，以及对色彩的敏感等等，也超乎常人。” 姜丽婉满眼母爱看着一本正经瞌睡中的向雪舞：“这样的女儿，多几个都没关系。” 牛小田稍感欣慰，他也知晓，自己这位妹妹，一旦启智，学习这些课程并不困难。 “小雪的文化成绩呢？”牛小田问道。 “中上游！” 呃…… 估计还有一帮死党朋友押题帮忙吧！ 姜丽婉说完，又颇为偏袒道：“综合成绩，小雪可是上游的，如假包换的优等生。” 牛小田耳力过人，听到走廊尽头教室传来阵阵笑声，不由问道：“那间教室是什么课程？” 姜丽婉呵呵一笑，还卖了个关子。 “牛校长，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走到跟前，牛小田也不由笑了。 原来，象棋班也开始了！ 张棋圣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套长袍，穿在身上，有几分教书先生的味道，倒也是这座现代化学校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哈哈哈！ 教室里再次传来笑声，张棋圣的脸涨成一块红布，拉着袖子使劲擦着额头的汗，转头看到牛小田，便面向下方压压手。 “孩子们，我刚才讲的，就是开局失误、防守被动、不懂利用对方棋子，还有那个，心理素质差等因素造成的失败。都好好琢磨琢磨！” 说完，张棋圣步伐有些踉跄的从讲台下来，走到牛小田跟前，还把教室门给关上了。 “棋圣，你教我下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教的。”牛小田疑惑。 “你能跟他们比嘛！” 张棋圣气急败坏嘟囔一句，又抬袖子擦擦汗，神色无比沮丧：“唉，我一直向往的职业生涯，或许开始就是结局了。不过，能在校园走上一遭，不枉此生了。” “棋圣，啥意思啊？是不是学生冲撞了你？” 唉！ 又叹了口气，张棋圣把牛小田拉到距离教师们更远的角落，这才愁眉苦脸说道：“这些孩子太聪明了！讲什么都是一点就透，举一反三更是不在话下。也很喜欢上象棋课，对我也十分尊重。” “听起来，似乎不合格的，只有老师啊。”牛小田半真半假开玩笑。 张棋圣脸色更红，还是无奈耷拉下脑袋：“你说对了，我已经将毕生所学传授殆尽，八成以上的孩子，在对弈中，都能轻松完败本人。牛校长，我打算辞职了！” 啥？！ 牛小田瞪大眼睛，原来，张棋圣刚才总结的是自己的失败经验！ “想笑就笑，没啥大不了的。”张棋圣摆摆手。 哈哈，牛小田大笑出声。 张棋圣刚要恼，却见姜丽婉也没撑住笑出来，一下子就蔫了。 太自负了！ 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开棋社吧，只希望这些孩子看在师生一场，不要过去砸场子就好。 “小田，牛校长，好孩子，我再拜托你件事吧。”张棋圣拱手。 “棋圣请讲。” “唉，不敢称棋圣，不敢。”张棋圣双手摆动，苦着脸道：“给我想个辙，让我体面的离开学校。” “棋海无涯，棋圣这么快就放弃了？” “老了，研究不动了。” “如果，我说，还有机会呢？” 张棋圣猛然抬起头，连忙追问道：“啥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