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无不是渗血连肉,锈迹斑斑,触目惊心。 中间一个小型法阵,闪烁着霹雳之光。 困在里面的人,等同于每时每刻都在承受雷火之苦。 法阵内,一人被粗粝的锁链穿透双肩和脚踝,大字形吊在半空。 头发胡须几乎覆盖了整个干枯的身躯,发丝缝隙中,面孔乌黑形如鬼魅。 修为已经几乎耗尽,只怕用不了一年,就会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下方聚积着一摊厚厚的血垢,那是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干涸后,才有的诡异景观。 不知为何,小型法阵之外,还有一摊褐色血渍,还未完全干涸。 牛小田压住火气,指着被吊着的人,问道:“他,就是谢炎?” “回牛宗主的话,正是。”风道行躬身回答。 “几十年来,你们就一直这么锁着他?”牛小田又问。 “谢炎为虚元期修士,一旦放开,即使我也降伏不了他。” 这是风道行的解释。 却又让牛小田生疑。 风道行,修为与下属门派的掌门相当,在灵衍大陆也是垫底的存在。 他又是怎么能在天火宗,担任长老职务的? “青依。” 牛小田微微点头,青依立刻上前,小型法阵立刻碎裂。 扑面而来,是浓腥的味道。 火凤等纷纷蹙眉,风道行比女人都夸张,恶心的捏住鼻子,还做呕吐状。 呼…… 感知到有人进来,谢炎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吸,锁链哗啦作响。 从发丝中看到风道行,谢炎咬碎一口钢牙,吐出混血的唾沫,微弱的声音嘲讽道:“不要再白费力气,干脆杀了我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 风道行第一反应就是撸起袖子,想要去取墙上的刑具。 想到牛小田就在身边,眼珠骨碌碌一转,改口道:“谢炎,只要你好好配合,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生路?呵!” 谢炎轻蔑一笑,望着法阵前那摊血,黑瘦的脸上布满哀伤。 “先火门,世代忠烈,岂会贪生怕死?我死也不会说出太阳真火石的下落。” “又臭又硬!” 风道行神色闪过一丝慌张,很不耐烦地摆摆手,又对牛小田赔笑道:“牛宗主,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牛小田却是纹丝不动,立在原地问道:“谢掌门,太阳真火石又是什么东西?” 谢炎早就注意到了这名年轻人,只因是风道行陪着,又毕恭毕敬称呼其为宗主,料定是灵衍大陆的哪个纨绔子弟,不屑冷笑。 “太阳真火石,为先火门至宝,你们想拿去喂异兽?呵,做梦!” 牛小田脸色阴沉至极,眸中现出了杀机,拳头指关节握出骇人的骨白色。 风道行周身一颤,恨不得去堵谢炎的嘴,岔开话题:“牛宗主仁慈,但也容不得你不敬!” “哪里来的牛宗主?” 谢炎冷笑:“不知灵衍大陆的仁慈,是如何定义的。我谢炎将死,可否拜托仁慈的牛宗主一件事。” “谢掌门请讲。”牛小田抬手。 “太阳真火石,只有我一人知晓藏在哪里,手下中无一人知情,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残害他们了。” 谢炎的语气,五分愤怒,三分无奈,两分哀伤,令人动容。 “这里的血?”牛小田指着地面。 “都是先火门弟子的碧血!” 猛地转过身,牛小田目光犀利如刀,厉声问道:“风道行,你胆敢欺瞒我,没有说实话!” “不不,他,他胡说。”风道行慌乱不已。 深吸一口气,牛小田转过身,神色格外坚毅,抱拳道:“谢掌门,我跟天火宗没有任何来往,也不是来自灵衍大陆,只是路过。这桩事,我管定了,你尽可放心。” 哗啦啦。 锁链抖动两下,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谢炎不认识牛小田! 这些年,为了得到太阳真火石,少公子戈天无所不用其极,难说不是他们的苦肉计。 唰唰! 白泽和火凤现出虚影真身,只停留了一秒便又恢复人形。 谢炎震惊不已,早已枯井无波的眼中,终于再次泛起涟漪。 风道行更是面如死灰,双腿不停打颤。 “谢掌门,你若有冤情,说出来,牛宗主会替你做主。”青依正色道。 修为深不可测的奇女子! 谢炎半信半疑,还是说出实情经过。 先火门每年都会将上等的火精石献给天火宗,前些年还能从中获取些微薄的利润。 近些年,天火宗战事不断,对火精石需求更大,但给予的报酬,却少得可怜。 这也就罢了。 珍贵的火精石,竟然还被少公子戈天喂养异兽,引发先火门上下,怨声载道。 戈天非但不知悔改,几次去离火岛挑衅,甚至还抢掠美貌女子作乐。 这其中,就有首座的妻子,和几位城主的女儿。 群情激愤,谢炎的状告信一封接着一封送往天火宗,却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