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长,这话什么意思?”安悦冷脸反问。 “瞧瞧你治理下的兴旺村,刁民四起,无法无天!”说话时,李新平看向了抱着膀的牛小田,目光里充满了憎恶。 “谁是刁民?” 安悦气得浑身颤抖,到底年轻气盛,口不择言道:“难道说,我还要由着你侄子去村里随便打砸抢吗?”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年,张勇彪一家受到了严重排挤,不得不搬走,这说明,兴旺村的村风极差。” 李新平袒护侄子,俨然把恃强凌弱的张勇彪说成了受害者。 “放屁!” 牛小田憋不住唾弃一口,骂道,“张勇彪当年犯事儿被抓,他家人没脸待在村里,麻溜地就卷铺盖滚蛋了。” “那也是被人戳烂了脊梁骨!对于这样的家庭,就该多关爱,却硬生生给排挤走。小崽子,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李新平勃然大怒,朝着三名警员吼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把他们都抓了,带走!带走!” 安悦是村主任,四美身份不明,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茬。 主要嫌疑牛小田,还没动手打人。 领头警员正左右为难,这时,手机响起来了,连忙接通,点头哈腰喊了声所长。 “没有!没抓人!我懂了,明白,明白!” 挂断电话,领头警员如蒙大赦,招手道:“先这样吧,大家都回所里开个会。” “你们,就这么走了?”李新平瞪圆了眼睛。 “我们所长安排的,这件事亟待调查,不能盲目抓人。” “我让你们抓,就是盲目了吗?”李新平眯起眼睛。 “镇长,不好意思了,县官不如现管,咱也不敢不听啊!” 领头警员解释一句,带着两个同事,几乎是跑的,一溜烟的就没了影,引来四美的一阵大笑。 只剩下李新平尴尬地站在原地,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神情很紧张,急忙快走几步,去一边接通。 五分钟后,李新平重新回来,整张脸都变成了土灰色,一言不发地进了医院,没过五分钟就出来了,坐上车离开。 安悦终于松了一口气,心知肚明,又是黄平野轻松摆平了此事。 张勇彪三人的抢救,还在进行中。 安悦带着大家在附近吃了顿早餐,回来后,又去医院内询问了医生,危险期过了,死不了。 “姐,回去吧,困死了。”牛小田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安悦发了会呆,基层的工作不好干,到处受夹板气,她深感疲惫。 有那么一刻,安悦都不想当这个村官了,叹口气,“嗯,不管了,回去吧!” 让四美重新开上车,掉头返回了兴旺村。 在路上,遇到了林大海,便招呼他也上了车。 “安主任,小田,不好意思,昨晚睡得太死了,今早才知道,张勇彪那个混球,又来村里捣乱了。”林大海歉意道。 林大海每日早出晚归,也不关注村里的事儿,但这次,他显然是专门等在路边的。 “嘿嘿,张勇彪这次被打惨了,今后再不敢了。”牛小田笑道。 “唉,这都怪李镇长,多年来一直护犊子,让张勇彪变得太放肆了。说起来,这也是我工作失职,留下的后遗症。”林大海坦言道。 “林叔,我还发愁呢,怎么去安抚百姓的情绪。”安悦皱眉。 “工地进展正常,我给你搭把手,先看看哪些人受伤了,让卫生所帮着处理下,严重的送医院。再统计下损失情况,村部的仓库里,还有些玻璃,拿出来给大家换上。”林大海张口就来。 “谢谢林叔。” 安悦真心感谢,说起农村的工作经验,她当然不如守家在地多年的林大海。 村口附近,还有很多妇女到处转悠,看到中巴车回来,立刻围拢过来。 听说张勇彪等人还活着,居然不少人露出遗憾的神情,又是咬牙切齿的一顿骂。 安悦万分无奈,普法活动也要开展起来了。 三辆摩托车,都被推到了村部大院,牛小田的那辆摩托,也被人帮忙送回了家里,甚至还帮忙喂了黑子。 家里的窗玻璃被砸了,却没人埋怨牛小田。 反而觉得,如果不是牛小田发现及时,还不知道张勇彪那个混球做出什么更过格的事来。 况且,能抓住并胖揍张勇彪,难得出了一口闷气,等男人们下山归来,也显得女人在家也能做大事! 安悦和林大海回了村部,牛小田则回到家里,不管不顾地倒头睡觉。 醒来时,下午四点多。 牛小田懒洋洋地拿起手机,兴旺群的消息都看不过来,往上翻了好久,才看到安悦艾特所有人,到村部报损失。 有个好消息,村里的部分壮劳力,下山了! 其中就有刘会计,据说累得够呛,也没采到多少山货,还差点崴了脚。 引来了群里妇女们的嘲笑,废材,也就能记记账。 牛小田看了会儿群里的热闹,这才走出屋门,坐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