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荣看到是郭龙斌的电话，他便给挂了。 然而，郭龙斌马上又打了过来。 张耀扬说道：“钱董，还是去接一下吧。” “好，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钱玉荣带着歉意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包厢。 在包厢外的走廊处，钱玉荣接听了电话。 “怎么了？”钱玉荣的声音带着情绪，他有些不耐烦。 虽然郭龙斌是郭碧霞的弟弟，但是钱玉荣讨厌被人打断，尤其是自己谈事的时候。 郭龙斌答道：“荣哥，我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钱玉荣问道。 听说是郭碧霞出事，钱玉荣的态度立即变了。 刚刚的不耐烦完全消失了。 郭龙斌说道：“手术失败，病人大出血，现在正在抢救，病人的家属情绪很激动，已经围住了医院。” “你说什么？”钱玉荣怔住了：“你姐回来做手术？” 郭龙斌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姐回家后，就没回家住，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刚刚她打电话给我，说是被困在医院里，现在病人家属情绪很激动，正在找他。” “报警了吗？”钱玉荣问道。 郭龙斌答道：“已经报警了，可是……现在警车没办法进医院，医院门口被堵住了。” 钱玉荣问道：“在哪家医院。” 郭龙斌回答道：“京海人民医院，我现在也带着人，正在往京海赶，荣哥，喂……” 钱玉荣挂了电话，然后进了包厢。 钱玉荣看着张耀扬，认真地说道：“张董，虽然有些贸然，但是能请您帮个忙吗？” 张耀扬说道：“钱董，请说。” 钱玉荣说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刚刚回国，在人民医院帮一位患者做了一场手术。只是，在手术的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现在病人的家属闹到医院了，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报警了吗？”张耀扬问道。 医闹这种事很常见，一般医院都会通知警方处理。 然后舆论管控，再和家属协商赔偿金额，最后达成和解。 钱玉荣说道：“听说是报警了，可是，警车无法进入医院。” “好的，我先帮您问问看。” 张耀扬当着钱玉荣的面，拨通了黄建春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张耀扬说道：“黄院长，听说医院出事了，我想问问现在情况如何？” 黄建春在办公室内，人都快愁怀了，他忙说道：“张董，现在家属的情绪很激动，他们来了好几千人，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 好几千人！ 张耀扬瞪大了眼睛。 这什么阵仗？ 张耀扬皱着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建春回答道：“事情还要从上星期说起……” 在黄建春的叙述中，张耀扬得知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人民医院在上周收治了一位五十多岁的患者。 患者颅骨底部的长了一颗巨大的岩骨斜坡脑膜瘤。 患者的脑干和颅神经、听觉神经、运动神经、面部感觉神经、吞咽神经和说话神经都紧紧地伸展在肿瘤上。 经过会诊后，医院的专家们认为需要手术切除肿瘤。 因为患者已经有吞咽困难，他患上吸入性肺炎只是时间问题。 经过简短的分析后，医院将手术交给了神外主任郭碧霞负责。 虽然郭碧霞很年轻，但是她在美国已经拥有了丰富的经验。 手术开始的几个小时进行得非常顺利。 郭碧霞慢慢地切除了肿瘤。 到午夜时分，手术进行了14个小时。 大部分肿瘤已经被切除。 而且。 病人的脑神经也没有受损。 手术室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台完美的手术。 因为郭碧霞的速度真得很快，她的手术刀就像是手指一般灵活。 原本这么长时间的手术，是可以分段做的，也可以交给其他人做。 然而，郭碧霞选择自己做完。 这是她养成的习惯。 她习惯一次性清除所有的肿瘤。 然而。 意外发生的很突然。 当过郭碧霞开始切除最后一块肿瘤时，她一不小心撕裂了针孔大小的的基底动脉上的穿支，鲜红色的动脉血开始向上喷出。 郭碧霞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大失误。 失血是微不足道的，止血很容易，但对患者脑干的损伤可能是致命的。 基底动脉使脑干保持活力，脑干使大脑的其他部分保持清醒。 撕裂基底动脉穿支后，这个病人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 果然。 经过ICU数日的抢救后，病人死了。 病人家属不知道是从哪打听到，是因为郭碧霞坚持一次性切除肿瘤，才导致手术出现意外。 总之，病人家属将郭碧霞当作是凶手。 加上郭碧霞只有36岁，还是一名女医生。 病人家属就认为医院草菅人命。 矛盾和冲突就这样爆发了。 张耀扬得知事情的起因经过后，随即给张彪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 张耀扬问道：“阿彪，问你点事情。” 张彪答道：“扬哥，我现在可能没空回答你，我现在有点忙不过来了。” 电话里，张彪身边很乱很嘈杂。 张耀扬问道：“你是不是在人民医院？” 张彪答道：“是啊，扬哥，您怎么知道？” 张耀扬问道：“谁在人民医院闹事？” 张彪答道：“南武村的。” “南武村？”张耀扬摸着下巴，脑中倒是有南武村的记忆。 南武村和塔寨有些类似。 南武村的人口很多，足足有一两万人。 村里人很团结。 早年间，村里的年轻人出国讨生活，赚钱后回国建设家乡。 亲戚朋友互帮互助。 很快，村里人都富裕了。 因此，南武村在京海是有名的‘别墅村’，家家户户盖小洋楼。 而且，南武村最大的特点，是南武村特别抱团。 一旦南武村的人受欺负了，他们会开祠堂集合族丁，不管是市政府，还是省政府，他们都敢闹。 这是典型的南方宗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扬哥，我先不和您说了，他们快冲进来了。” 张彪挂了电话。 此时。 张耀扬放下手机，看向了钱玉荣：“钱董，事情挺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