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硕大的狼头突然刚刚昂起像是感受着什么。 “是老大的灵力波动,”白芷脸上露出微笑,“虽然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次老大是真的生气了!” 江槐感受到一股极具压迫力的灵压朝着自己袭来,像是面对着一面望不到尽头的海浪向着自己压下来。 惊蛰察觉到清明的灵力波动消失了,在混杂的灵力洪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苍老师这么猛么?” 惊蛰咧出嘴里的獠牙,他粗壮的后腿急速卷曲到极限,肌腱瞬间发力,惊蛰化为一抹深邃的黑色消失在空中。 作为诡物中最顶尖的猎食者之一,惊蛰诞生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 解放本能之后的他,渴望着咀嚼和吮吸敌人的恐惧,悄无声息地张开了自己的意识海——荒原。 兽足的肉垫轻轻地踏在如天鹅绒一般柔顺的黑暗中——此刻惊蛰处在另一个空间中——这里的黑暗均匀而温暖,他蹲坐在一方望不见尽头的镜面中央。 镜面另一面映照的是白芷和江槐所处的世界,此刻化为巨狼的惊蛰散发着绿色幽光的兽瞳,死死的注视着镜子里的两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穿过镜面从任何角度进行攻击。 在荒原他才是那个高贵的捕猎者,主宰一切生命的王。 “荒原——我真是太喜欢这个名字了,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切生命的荒原!”带着含混咆哮的低吼他纵身一跃,穿过镜面,从白芷腹部的暗影飞出,兽足上锋利的爪牙,撕开了白芷的腹部。 受到如此重创的白芷,手中的动作竟然没有一丝停滞,符篆紧贴着惊蛰黑色暗影飞出,惊蛰再次跃进荒原的空间,躲过了符篆的攻击。 “轰!”失去目标的符篆在空中剧烈燃烧,变成数团炙热的火球。 惊蛰的兽足走在镜面之上,从容而优雅。 下一次他将从白芷眉骨下的暗影中出现,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他的速度和攻击变得更加诡异,应该是展开意识海导致的改变,我们必须无法快速找到阵眼,不然只能被他单方面虐杀。”白芷用手捂住鲜血淋漓的腹部伤口。 她立刻从灵弓中引导出一根灵力线,为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缝合。 “你受伤了?”江槐闻到一股温热的血腥味,伸出手试图扶住白芷。 “不碍事!”白芷在伤口上撒上了某种猎人药剂,出血暂时被止住了。 为什么自己每次都需要别人保护自己,我为什么这么无能!江槐在心里懊悔。 “你渴望支配一切的权与力?”江槐耳边传来轻声呢喃。 “谁在说话?”这声音有些熟悉。 “我是你!”呢喃声空灵在江槐的脑海中回荡,“此世最大的权与力,一直都在你的手中。” “剑术课上也是你!”江槐想起剑术课上的那一幕,是他——自己身体里的本能? “你只需要握紧它,并在恰当的时间挥出正确的一击。” “可是我看不清!”江槐懊恼。 “握紧它!” 江槐用力攥紧自己的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无端地生出一柄直刀。 厚重的刀柄出现的一瞬,眼中的黑暗不再混沌,五感的灵敏度被最大程度的放大。 身边白芷沉重的呼吸,浓郁的血腥味。 他甚至能感受到符篆蝴蝶在周围盘旋的扇出风声和微弱气流。 忽然,白芷右眼眶的暗影中展开一块细小的镜面,江槐敏锐地感受到镜面展开的微弱泛光。 此刻! 江槐明白了什么是“恰当的时间”。 此刻就是。 带着寒光和无尽杀意的刀尖,直逼白芷右边眼眶那细小的镜面。 镜面徐徐展开,尖锐指甲的狼爪从镜面中探出的瞬间,江槐手中的刀刃将狼爪整齐地切下。 白芷感受锐利的剑风直刺面门,抬手便要格挡,江槐急切地伸出左手拉住了白芷的手臂。 “是我!” 江槐收回直刀,锐利的刀刃仅仅距白芷的眼睛不足一毫。 “他被你击退了?”白芷有些诧异。 “嗯,不过只斩掉了一只爪子,你腹部的伤口没问题吧。” “你怎么知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了,所以感官都被加强了!”江槐用力一甩,把刀身上残留的绿色黏稠血液甩净。 白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对方的攻击模式和之前一样从暗影中出现,不过他现在应该和我们不在一个空间,他能随时撤回到那一个空间。” 回到“荒原”的惊蛰,他匍匐在镜面上用舌头舔舐着恐怖的伤口,带着倒刺的舌头卷起伤口上的血肉,被他吞回嘴里。 “要小心名为江槐的年轻人,”惊蛰突然想起首领的曾经的提醒,“他被灵师称为现在研究院制造的最强武器。” 作为骄傲的捕食者,在千百年的猎杀中他从未失手,心头的屈辱比断掌的疼痛更加令他痛苦。 被舔舐过的伤口生长出一团——暗影——逐渐膨胀,变成了利爪的形状。 “荒原——”生满獠牙的狼嘴深处呜咽着吐出人言。 惊蛰身体下面的镜面急速对折,无数次对折后他脚下一望无际的镜面变成一个极其细小的点。 这个点在空中发出剧烈的震动,像是蕴含着极其强大的灵力。 “——二度展开!” “咔嚓。”那一个点发出剧烈的光亮,即使闭着眼睛,那光芒也能穿过眼皮。 镜面从那一点展开,脚下的镜面不再是一维展开,而多维展开,一瞬间将三人包裹在里面。 江槐和白芷的倒影在镜面里反射,形成无穷多的倒影。 “你们竟然能让我二次展开意识海,两只合格的猎物,相信接下来的战斗我很尽兴!” 惊蛰巨型的身影并没有像江槐他们那样在镜面中成像,那双绿色的兽瞳如同鬼火一样是这个空间唯一的光芒。 “老大的灵力,”白芷脸上写满了惊讶,“消失了!” 不是收回灵力的那种消失,而且汹涌的河流戛然而止,消失得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