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这扑人的动作太过突然,吓得她接连后退几步,脚下没踩稳,竟在地上摔了个人仰马翻。 慌乱中,笔握在手里竟也无法施展。 她太菜了! 即便有老唐的术法在,她却根本驾驭不了! 影子见她也不过如此,就毫无顾忌的扑到她身上。 栩栩只觉得阴风刺骨的寒,一时竟无法控制的发抖。 眼看那张可怖的面孔转瞬贴近,僵直的舌头直戳戳的悬在她的额头,口腔的液体都顺着舌尖滴到她脸上。 唾液黏糊,额头像被冰晶砸中,凉飕飕的。 太恶心了! 眼看凸出的眼球似乎也要跟随血滴滚下来,栩栩立马紧闭双眼,生怕落到她脸上。 与此同时,她不顾一切扬起手臂,用笔在影子头上、背上狂戳。 影子声声惨叫! 突然像触电一般,身子膨的飞起,弹出两三米之外,最终摔趴在地上。 栩栩赶紧翻身爬起,蒙头往前跑。 影子并不甘心,她强撑起上半身,想要追赶过来。 可能伤势很重,根本无法直立,她情绪突然爆发,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喊叫。 “你到底是谁?你……竟用这支笔伤我!你好狠呐……你从来都这么狠!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哦豁! 都做鬼了,竟然还是个疯鬼! 引丨魂香的味道很重,感觉近在咫尺。 她甚至能隐约听到老唐焦灼的声音。 “盛栩栩,快醒来……” 栩栩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老唐那满脸的沟沟壑壑。 “怎么又去这么久?”老唐嗔怪道。 栩栩呆愣了半刻,遂才缓过劲。 “就在山下,我遇到个女丨鬼,看样子是吊死的,差点被她舔到,咦……”栩栩说起就直恶心。 “那一带本就不太平,自己又技不如人,还爱招惹!”老唐守着香操尽了心,自然不爽。 栩栩也来劲了。 “这次可是她招惹我的,从黑滩跟了我一路,见到我用这支笔打她,她气得不行,骂我太下手太狠,不得好死。” 老唐收起刚才的气性,平和着声问道:“问到巫春柳的消息了吗?” 栩栩便将问到的消息说给了老唐。 老唐也是大吃一惊。 自己寻了多年的人,竟然就在山下村子里。 老唐又气又无语,骂了熊建仁一声“老贼”。 冷静之后,两人商量怎么把巫春柳弄出来。 老唐认为这事还没证实,就不要惊动太大,自己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两人说定,等第二天天黑,去熊建仁屋后地窖。 那时熊建仁家在办丧事,即便有人发现他们在屋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天亮。 栩栩下山回家。 刚走到院门口,便发现院里站了一堆人。 栩栩心里突然不安。 在村里,只要聚集很多人的地方,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栩栩吊着一颗心,茫然的往里走。 “发生什么事了?”她站在人群外嘘声问道。 大家闻声纷纷转过头来。 “呀!栩栩,你才回来啊?” “是啊,这么大好事,主角竟然不在。” …… 听大家这话,都在等她? 她还清晰的记得,上次盛家院里站这么多人,是周岚被医院劝退归来。 周岚坐在滑盖上喊她过去,她当时懵了,没去。 同样是这群围观的人把她一顿好说,到最后,硬给她安上了“妨母”、“心硬”等标签。 所以现在一见着一群人围着,她心里就打怵。 正心下忐忑。 黄菊香大嗓门冲她一喊。 “还愣着干嘛?高兴傻啦?你被鹿中录取了!” “是啊,这孩子!全村六个娃毕业,就你一个考上,咋还不高兴的样子呢?” “你们还别说,栩栩这娃还真是让人省心,一天到晚的帮家里干活,最后还就她是读书的料……” …… 大家觉得栩栩的表现未达到预期,又纷纷说起她来。 不过这次大家说的都是中听的话。 盛敬成喜笑颜开的从屋内走出来,手上端着自家种的花生。 他把花生递给周岚,周岚也笑嘻嘻的把花生拿到大家面前分发着吃。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着,说着村里其他几位考生的情况。 盛长孝突然从院外疾步进来,“哟,都在啊?” “你们都听说吗?我在老胡的收音机可听到大新闻了。”他又卖起关子来,等大家问。 “我就见不得你家老二这德性,说话老说一半,把人吊着。” 杜光棍是个有话直说的主,好歹话都直说,就见不得盛长孝这副半吊子,于是冲盛敬成吐槽道。 盛长孝见被人点了,有点下不来台,但也懒得去怼杜光棍,就直接说了出来。 “我可听新闻里说了,就这次下的这场大暴雨,长江流域发生继1958年后又一次全国流域的特大洪水,沿线城市都遭了大难了,全国受灾群众高达两亿多!” 盛长孝越说越激动,“这还不是最炸裂的,新闻里说,有人竟然在这次洪水中看到了走蛟,也不知真假。” 栩栩惊诧不已。 再也无心听下去。 洪水? 走蛟? 难道这就是老唐说的天灾人祸吗? 还有这走蛟,是自己在状元坟上山遇到的那个吗? 她以为这些都是梦境! 梦醒了,就不复存在了,没想到竟在现实里印证了。 一天内竟得知好几件意料之外的大事,栩栩心里着实平静不下来。 …… 等到天黑。 正好,周岚和盛敬成都还在熊家帮忙。 栩栩直接到门口等候。 老唐知道盛家,所以不用她去山脚下接。 老唐如约而至。 栩栩便带着他摸到熊家屋后的地窖。 地窖就在熊家后院的土坡上。 此时,后院灯火通明,临时搭的厨房。 一群妇女在后院忙碌,她甚至看到周岚和盛云秀蹲在地上洗碗。 听动静,前面似乎正准备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