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想看见他的样子？面对面说话那种？”栩栩疑惑的看向众人，确认他们的要求。 “大家应该都没见过，还是有些好奇的……” “看看也无妨，反正今天人多！” “对，必须看到！说得不好听的，你们这一行是真是假真不好说！”巫玉梅见别人也在提意见，气势就更足些。 栩栩看了眼老唐，老唐眼神无波无澜。 这是让她自己做主啊！ “好。既然你们都想看到，那我就置一块白布在祭祀桌上，到时候可以透过白布看到牛有粮大叔的影子，他会在白布后面说话……” 栩栩正说着自己的安排，巫培乾打岔道： “干脆直接点，都这时候了，看一个影子有什么意思？” 栩栩看向众人， 除了巫玉梅一副绝对认同的模样，其他人都是一副即好奇又把心思藏着掖着的神情。 “行！那就来个直观的！” 栩栩看向巫洋洋，问道：“家里有你爸平时的照片吗？” “没有。只有遗像，还是走的前一天去镇上请人专程来照的。”巫洋洋哀伤的回道。 “那就用遗像。魂丨魄其实是虚无缥缈的，需要一个现身的媒介，到时候，牛有粮大叔会借着照片来说话，照片上的五官神态会动，这样可以吧？” 栩栩再次向大家确认。 大家都没意见！ “最后再说一句，一旦开始，中途就不能离开，特别是他到家后，不能擅自开门或走动。如果想走的，现在就走。”栩栩冷声询问。 都没有想走的意思。 说话的功夫，门外已经黑尽。 栩栩看下时间，六点四十二分。 山里不比平原或城里，四周林子一挡，天一黑就伸手不见五指。 栩栩没再理会众人。 她赶紧重新布置祭桌，其实也就是把牛有粮的遗像粘在原来的白布上。 栩栩瞟了一眼遗像，吓得差点扔出去！ 照片上，牛有粮已严重脱相，眼球越过凹陷的眼眶往外鼓起，双眼无神上翻，尽是眼白，眼睑就剩一张皮挂着。 他颧骨高高耸起，两腮凹陷进去，嘴角微微歪斜，下巴骨尖削，整张脸就剩一张紫黑色皱巴巴的皮绷着骨头。 整个来讲，就是一副……死相。 实在是打怵！ 但为了接下来的法事，也为了对逝者的尊重，她还是强迫自己正视一眼照片！ 越看越心里发毛，总感觉照片上的眼睛、嘴巴在动似的。 完全直视不了！ 算了，尽力了！ 距离七点还剩五分钟。 栩栩跑到门外，远远看了一眼她给牛有粮规划的回家路线。 这条路上她一共放置了七个纸灯笼，除第一个灯笼上贴了一张符纸，其余六个她只抹了化符水。 门槛外，她撒了一层草木灰。 进屋，栩栩再次叮嘱巫洋洋，七点一到，听她口令，立即去点燃大门口的三柱引丨魂香。 时间还剩两分钟！ 栩栩将屋内的灯熄灭，点燃祭祀桌上的蜡烛。 熄灯那刻，屋内的人明显不适，推推嚷嚷之声。 等点燃蜡烛，屋子笼罩在昏黄的烛火中，气氛就更诡异了！ 栩栩瞟了一眼屋内景象： 巫正金和巫正钢强装镇定，牛有草直接想跑，一脸的气恼，巫培乾两口子一副被迫坚守又真心后悔的神情。 栩栩顿觉好笑！ 这会儿都依仗她呢，自己反倒胆子成最大的了！ 七点到！ “点灯！” 栩栩一声令下！ 巫洋洋怔愣一秒，突又警醒，赶紧跑去四个角落把油灯点上。 栩栩即刻点燃引丨魂香。 微闭双眼，净心凝神，默默祷告！ 许是氛围到这了，这次超快进入状态。 念完祷告。 她将符纸在烛火上点燃，大声念诵招丨魂咒： 幽冥有路，魂归故里，头七之夜，开启幽冥之门，吾唤牛有粮之魂，归家一叙！乾坤借法，阴阳颠倒，急急如律令！ 随着口诀声起，屋内空气凝固！ 野外，七个引丨魂灯应声而亮，发出淡淡荧光！ 围观的人见路上的灯笼骤然发亮，心中大惊，赶紧退到主路上。 屋内气氛紧张！ 大家都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 八分钟！ 油灯稳稳的亮着， 并不见牛有粮有归家的迹象！ 牛有粮就是走的再慢，也不至于快十分钟还到不了啊！ 五六百米而已！ 栩栩看向老唐！ 难道牛有粮没接到请他速速归家的通知？ 栩栩心里打鼓。 完全没底！ 看来没有老唐的万无一失符，自己屁都不是！ “喂！你到底行不行？” 见没动静，巫玉梅又开始叫嚷道：“不会真是装神弄鬼吧？”。 “你刚刚念的那些，是叫他回家吧？” 巫正金疑惑的问道：“这么远，你声音这么弱气，他能听见？” “对，我哥走的时候耳朵就不好使了，还不如我去外面冲他的坟地直接喊几嗓子！”牛有草哇哇一顿说。 栩栩看着老唐，等他决断。 “他接到通知了！” 老唐站起身，冷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巫培乾蹙着眉头问道。 老唐走到香案前，看向引丨魂香。 “香一直是正常燃烧的，但栩栩发出回家通知后不久，香头就炸香了，激烈的闪烁炸响。” 老唐微微停顿，看向大伙沉声说道，“他这是拒绝回家？！” 众人一头雾水，怔愣当场。 “不是说人刚死，一时还不舍，或者说不习惯，就盼着头七回家看看么？牛有粮大叔怎么反而不想回呢？” 巫正纲疑惑的问道。 他这一说，众人也觉得奇怪！ 太反常了！ 老唐看向巫洋洋，“我也有此疑问！按理，刚下去的魂对阳间的家会极为眷念，特别是你家就只剩你一人在，按说他放心不下也会着急回家看看的，你爸不仅不回，还极其抗拒。这是我不理解的。” 众人也跟随老唐的视线看向巫洋洋。 巫洋洋低着头，咬着嘴唇。 确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