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学。 栩栩想去一趟教师宿舍楼。 即便是普通同学,她也理应去看望、致哀。 她还想去当面解释清楚,他爸看病的事,不是她传出去的。 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刚建立起的友谊,留存这样一个与至亲相关的误会。 课间操结束。 等不及学校广播喊出那句 “全体解散”,她便提早溜出队列,径直往教室宿舍楼跑去。 明家的大门开着,她担心撞上明望他妈,便退到大楼侧面观望。 等了好几分钟,竟然没有一个人进出。 她探头打量着明家大门,她这才惊讶的发现,屋子丝毫没有办过白事的痕迹。 就连事发那天,她亲眼看着挂上的白布、挽联这些,都统统不见了。 她忍不住跑到门口,贴着门侧的墙根站立,探头向屋内看去—— 没有一丝声响! 屋子空了! 她的心猛然咯噔一下,疑窦重生。 她正站在原地发怔,后脑勺飘来一句压着超低音的哑声,“你看啥?” 栩栩“啊”的一声,手脚乱舞的弹跳开去。 “盛栩栩,是我!”对方立即恢复正常音调,赶紧出言澄清。 栩栩回头一看—— 竟是鲁智英! “鲁老师,你怎么吓唬人呢?”栩栩忍不住抱怨。 鲁智英也不介意,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你是找明望吧?”鲁智英正经道。 “嗯。” 栩栩突然记起,周五那日就是她来帮忙寻找明望的,于是又开口问道:“鲁老师,明老师家怎么空了?明望今天去上学了吗?” 鲁智英眉眼上耸,口气惊讶道:“她家昨天就搬走了呀!你不知道吗?他给你留言了呀。他给你的信,你没看?” 信? 哪来的信? “我没看到信。”栩栩如实告知。 “早读课后,你们班语文课代表抱作业到办公室,我让她带给你了。”鲁智英解释道。 汤瑶? “谢谢老师。”栩栩说完,转身向教室奔去。 “我的信呢?”栩栩气喘吁吁的站在汤瑶课桌前。 “放你桌上了……”没等她说完,栩栩就大步冲向自己座位。 桌肚和桌面翻了两遍,连座位四周的地面都找了,也没见信的踪影。 她又跑去问汤瑶,“你放哪了?什么时候放的?” “就放你桌上啊!”汤瑶回头看了一眼她座位方向,“课间操结束,我回教室见你不在,就放你桌上了。” “你第一节课就拿到信了,为什么课间操后才给我?”栩栩觉得奇怪。 “我……我……我想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汤瑶吞吞吐吐,转而又变得不可理喻,“我帮你带东西,你不感谢,还怪这怪那。” 说完,她“哼”了一声,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我没有看到信!”栩栩也很气恼。 “那我不管,我又没义务帮你保管,我反正是给你了。” 汤瑶像是突然想起点什么,又补充道:“我放信后,后排就刘光云在……对,还有吴小花,她好像也去过你座位。” 栩栩直接走到她前排课桌前,“刘光云,你看到我桌上的信了吗?” “看到啦,不就在桌上嘛,还是用信封装着呢。”刘光云说得仔细,“我当时好奇谁给你的信,还拿起来看过呢。” “信不见了!”栩栩冷声道。 “怎么可能?我可没拿啊,我真给你放回去了。” 刘光云瞪着眼睛,又慌忙解释一遍。 栩栩心里明白,肯定不是刘光云。 过了片刻。 刘光云又转过头来对栩栩说道:“我放回去后,汤瑶和吴小花来过你的位置,你要不问问她们?” 汤瑶又来干嘛? 会不会是小花帮她收起来了? 上课铃声响了,栩栩惴惴不安的坐下听课。 下课后,她去叫小花一起上厕所,准备顺便问问她信的事。 小花说不想去厕所,也没提收信的事。 她俩从来都是一起去厕所的,就算不需要,也会陪着走一趟的。 小花竟然说不想去! 栩栩怔怔的看了小花几秒,转过头去。 终究是没问出口。 汤瑶和小花,都不承认,但都有拿走信件的可能: 汤瑶可能会记恨她之前没帮她把信送给明望。 而小花,前几日谈到她这位新交的朋友,她当时反应就有些异常。 一整天的课栩栩都没精打采。 好不容易花一个周末的时间才把心结舒展,却又因为明家的突然消失变得忧心忡忡! 明望家搬去哪了? 他们母子离开白芨了吗? 他不上学了吗? 他在信里说了啥? 他真认为闲话是她传出去的吗? 他妈说她的那席话,他会怎么想? 他怪她吗? 她还没正式感谢他多次出手帮助,还没还他鞋子的情! 她本想等他生日的时候,再以礼物的方式感谢的。 还会再遇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