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转得还挺快，你这基因从哪儿薅来的？要说你对你家的贡献吧，应该就只有基因这块了，你算是给盛家升级了不少啊！” 老唐果然心情不错，说起话来也不那么古板了。 只是这一活泼，呛起人来不着痕迹。 属于后劲大那种！ 栩栩很快会过意来，她发现老唐在给她转移话题，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按他的性子，不反驳，那就是默认。 搞鬼？做法失败？ 至少默认了一样。 搞鬼应该不至于。 难道真……失手了？ 难怪老唐事先会说“不是我疯，就是她疯”这种话！ 难怪他今天没有一丝推脱就同意给治！ 她总算找出了他们父女俩一早便觉察到的不正常在哪了！ 见栩栩一脸复杂的瞪着他，老唐遂才无关痛痒的开口，“你着什么急，我这不是在帮你补救吗？不然，你以为我活菩萨转世，一心只为普渡你啊！” 疯！ 确实疯！ 栩栩觉得老唐的疯不着痕迹，已经融到了生命的细水长流里。 半人半疯！ 栩栩收回瞪他的目光，闷闷的坐到竹沙发上生闷气，发呆。 也没有怪谁，就是刚接受这个信息，不好受，有些憋闷无处释放。 老唐没管她，又在里屋倒饬了好半天，终于拿着个小木匣子、镊子等物件出了门。 栩栩实在无聊，也默默跟了上去。 到房屋转角处，老唐朝斜后方瞥了她一眼，暗自哼笑，又继续往前走。 他并没有走出多远，绕了半圈，其实就在屋沿后。 屋后是一道山梁，随时有流动的小沙石掉落。 山梁下，竟有个两三米左右宽的凹状洞穴。 洞穴口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栩栩在一两米外都能闻见。 有些难闻！ 她便站在原地观望，没有跟过去。 明明山体外观是沙石结构，但连接地面的土却是湿泥土。 远远瞧着老唐在湿滑的地上掏啊掏，再用镊子往他的木盒子里放东西。 连续放了五六次，他才直起身来，打整好那个凹洞，便神情自若的往回走。 栩栩很想上去扒开小木匣子，看看里面究竟是啥。 又顾忌之前在屋里跟老唐的一番揶揄，于是便打消了主动上前的念头。 不知是她错觉还是咋地， 她觉得老唐故意在她面前举高小匣子，还一脸得意的轻拍了两下，就像在跟里面的打招呼，就是不邀请她去一睹为快。 栩栩就越发赌气不看，走得远远的。 等她晃悠了一圈回到屋，老唐晚饭已上桌， 一锅清粥，一碟油炸花生米！ 栩栩盯着花生米，心想要是换成麻辣萝卜干多爽呀！ 老唐见栩栩嘟囔着嘴不开吃，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就你现下这个情况，你还想吃大鱼大肉？” 栩栩正准备怼回去，大鹅在屋外嘎嘎嘎狂叫。 见到来人，栩栩便自觉的闭了嘴。 周岚背着背篓，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正用树叉子赶着大鹅。 老唐一出面，大鹅立马就安静了，就像给大鹅安装了遥控似的。 周岚进屋，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一块腊肉，三节香肠，一罐霉豆腐，一罐萝卜干，还有一些散着的蔬菜，土豆这些。 老唐没有客气，一脸的馋相，“也不怕你笑话，这十来年里，就你家的这些小菜念念不忘！” “还怕您嫌弃呢。一到出门，才发现家里真没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周岚说着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盛敬成回去说了，老唐这次要一万块。她这专程上来，一分钱没带。 拿的都是些自家地里刨出来的东西，一路上都在担心老唐不收如何是好。 栩栩很有眼力劲，见老唐真心流露出喜欢，便自顾自的拆开这些罐子，去老唐的碗橱里拿了两个小碟子，装了一碟豆腐乳和一碟萝卜干上桌。 老唐在周岚面前要正常很多。 不像之前，说话阴阳怪气，动不动就生气，张口就冷嘲热讽。 情绪总算稳定了。 三人依然是话不多。 饭后，老唐开始张罗晚上的大事。 直到他全部准备妥当，才把周岚和栩栩叫进里屋。 栩栩这才发现，在老唐平时活动的里屋内，还有一间房。 房间四面土墙，没有窗，整个墙面就只有进门处一个口子。 屋内陈设简单，墙壁上满是镶嵌的大大小小的格子柜，靠墙一张大大的长条桌，一把木椅，一张像农村杀猪用的长条凳，上面铺着一块藏青色薄垫子。 长条桌上放着许多小物件，其中有一个栩栩记得，就是下午那个木匣子。 房间东南角上，还有一个人多高的木桶。 老唐的密室？ 栩栩头脑中突然闪现的是《水浒传》中，孙二娘宰人的那个内店。 不能再像了！ “这就是我的一点个人兴趣，喜欢研究些虫虫草草的。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干啥的……”老唐见两母女惊讶的表情，便主动解释道。 “是是，研究这些挺好的，治病救人。”周岚赶紧恭维，撇清老唐的顾虑。 听着周岚的话，老唐有一瞬的晃神，“想我祝由一派确实是治病救人为宗旨的，奈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是拿起桌上的木匣子看了一眼，转身对周岚和栩栩说： “早上刺血，是权宜之计，当时脚的问题已至肺腑，耽搁不得。虽然脚面已开始消肿，但内里受损较重，我得采取别的办法，才能把阴邪排出，等打通血脉，筋脉疏通后，正气才可上行至周身。” 老唐料想接下来的事一般人不好接受，于是先把原理解释清楚。 他这人做事，向来没习惯不解释。你信就做，不信就走，你心有疑，那就干脆不要来。 “好，好，你说的自然是有道理。那我要做点什么？” 周岚没有多问，她记忆中，还是老唐十年前在她家修养的印象——少言寡语，不苟言笑。 老唐未回答周岚的话，而是转向栩栩，“这里面的东西，你是选择看一眼，还是不看，直接开始？” 栩栩见老唐这讳莫如深的问话，寻思应该不是啥寻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