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看刘爷爷眼神怪怪的。 吃过早饭张婶便带着小茵去了她家,因为接下来几天刘爷爷都得去送棺。 就这样胡壶一遍又一遍刷着,而刘爷爷则是直接搬来个躺椅,在旁边躺下,时不时指点一二。 看着胡壶时不时拿眼瞅两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刘爷爷没好气的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婆婆妈妈的干嘛?” “那王婶……”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其实刘爷爷年纪并不大,只是和爷爷是好友,这也才跟着喊爷爷。 也就刚过一甲子,六十多岁,而张婶其实也仅仅只比刘爷爷小了十岁。 刘爷爷年轻的时候也谈过一个老婆,只可惜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出了意外,从此一蹶不振,再也不想着找个伴。再者说干他们这行,虽然表面风光,可骨子里还是让外人嫌弃的。 也没谁家姑娘愿意拿姑娘给个做死人生意的棺材佬,久而久之,刘爷爷也就彻底断了念头。 还有就是这一行传说五弊三缺,总得缺点啥,刘爷爷和自己爷爷不都一样吗?孤老命。 本着不害了人家姑娘的意愿,他也不想再结婚生子。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恰巧就是张婶的姐姐。 她姐姐去世以后,刘爷爷时常接济她们家,又因这成关系,没想到张婶对这个大他10岁原本成为姐夫的男人,暗生情愫。 可几次挑明关系,刘爷爷都严厉拒绝,彻底伤了张婶的心。 终于在一次伤心过度,饮了一些酒后,跑出了门。 结果出了意外,等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已经衣冠不整,躺在山林里奄奄一息。 等救回一条命以后,不管怎么问就是不说。 在农村都知道,如果一个黄花大闺女出了这事,基本上和盼死刑没有区别了。 从此再也没人上门说媒,甚至在背后指指点点,万幸的是几次寻短见都被人发现,刘爷爷不忍心,整天跑去探望。 最终张婶独自离开了家,搬到刘爷爷不远的地方,经常上门,要么送吃,要么给他洗衣做饭。 但是绝口不提嫁给他。 而刘爷爷就算有这个心,也害怕张婶和她姐姐一个下场,于是就默契的保持着,过了大半辈子。 听完刘爷爷的话,胡壶心中一阵酸楚,感叹老天的不公,感叹张婶这对姐妹悲惨的命运,难怪会有这种奇怪眼神,原来是心有所属啊。 没多久棺材上的漆干了,时间也来到了下午3点…… “叮叮咚” 随着一阵铃声,由远至近,划破了院中胡壶和刘爷爷二人短暂的宁静。 只见还是上午那个眼睛小小的中年男人,以及两个和他差不多,皮肤黝黑的汉子,正赶着驴车走来。 随着一步一步驴蹄向前迈着,那驴脖子上硕大的铃铛也一下一下“叮叮”响着。 “刘先生,劳烦您了。” 中年汉子来到刘爷爷面前鞠了一躬。 “好了,上车吧!” 说完也不等来人反应,就转身回了屋,开始收拾用具。 而他们也不在意,调转驴车,在木板车上垫起两条矮板凳。 而另外一人则是推来院边的一座绑有大木头的木车,紧接着,直接挂在捆着棺材的绳子上,一头用力,棺材竟然腾空而起,稳稳放在驴车上。 胡壶惊叹如此简易结构,竟然挑起几百斤重物,简直就是鬼斧神工,心中不免又佩服起刘爷爷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刘爷爷和胡壶跟着中年汉子他们一行人,直接出了院门。 此时胡壶有些兴奋,不仅是第一次跟着刘爷爷出活,还有但凡办大事人家,都有酒席,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几天,胡壶有许多吃不完的美食,大鱼大肉,这让他想想就口水直流。 也难怪这么想,正常情况下,交接完棺材,还能有什么事? 哪来那么多古怪,大多数都是大吃大喝几天,然后结账走人,来的目的,也是帮忙看看,有风水先生就风水先生去干,没有的话,刘爷爷也可以代劳。 刘爷爷和爷爷就是这么认识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胡壶第一趟出活,就出了事…… 中年汉子家并不远,出了镇子,再走20分钟也便到了。 他们村地势开阔,远远望去,一排排房屋错落有致,一览无余,相比后山村要大太多宽敞太多。 不用看就知道这进村的第三家便是了,因为此时院里院外站满了村民,且搭好了灵棚,热闹的紧。 此时有人远远看见拉着棺材的驴车过来,便迎上来帮忙。 胡壶还是头一次见到办丧事这么多人,于是好奇的打量起周围来。 刘爷爷则是没管胡壶,而是跑去安置一声后,便和几个熟悉的村民坐那一边抽旱烟一边聊起天。 还没等胡壶逛完,突然一声鞭炮响起,紧接着一盘盘鸡鸭鱼肉端上了院中摆满的桌子。 这倒是和后山村很像,来人会放鞭炮,吃饭会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