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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竹编长方形礼盒,半成品,无内衬,建议销售价格10-15元之间。】
熟悉的机械音在拾月的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幕布上出现了明儿的回复:“这种的,我们一个给你12块钱可以吗?”
拾月很满意。
觉得明儿这人还算实诚。
于是双方的交流愈发地顺畅。
拾月没敢给明儿什么承诺,只跟她说自己得去问问做这个礼盒的人,看他能接多少活。
知道能做出这种礼盒的人只有一个,明儿明显有点失望。
然后她又一口气给拾月发过来了好多个不同样子,不同大小的礼盒图片,让拾月一起拿给师傅看。
如果可以,也请师傅做个样品回来,到时候他们会按标准报价。
明儿说他们需要之前那种礼盒最少五十个,最好一百个。
日期可以放宽松点,一个月之内交货就行,让拾月问问可不可以完成?
拾月答应了下来。
虽然答应,但拾月感觉并不乐观。
当初孙二虎可是把手里所有的活计全都放下,一心编织才做到一天编一个礼盒。
一个月,三十天……
别说一百个,五十个都很难完成。
第二天拾月起了个大早,然后就发现于初夏竟然已经起来了,独自在灶屋里忙碌。
她觉得很奇怪,走过去问:“初夏,怎么起这么早?”
此时的初夏已经把一锅的馒头窝窝都已经热好了,正在往外面拿。
她忙得连头都没有回,就那么对拾月说:“我哥太烦人了,他非说他们知青点现在有灶了,可以在那边做饭。说以后不来咱这边搭伙。
他真是个神经病!那边六个人一个灶,大家粮食还都是分开的,光做饭就得排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队!
我二哥还有梁教授可是和他们一起搭伙呢!他们不吃梁教授也不吃啊?
我这不想着早点起,先把我二哥和梁教授的饭做出来送过去。
我哥那边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不管,随他们便!
但不能让我二哥他们饿肚子。”
于初夏说得颠颠倒倒,但拾月还是听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何立轩三人以后不在自己这边搭伙了,他们要在知青点自己做饭吃。
虽然这是几个人早就说好了的,可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拾月心里还是怪怪的。
昨天她和何立轩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也没听他说一句。
这是什么时候做的决定呢?
不过看于初夏那满腹牢骚的样子,拾月没有多问。
她还从自家的泡菜坛子里捞了些泡菜,让初夏给梁教授他们一起送过去。
而她则拿着昨天照着明儿给的图片,特意临摹的礼盒样子,匆匆赶去了大队长家。
拾月到的已经很早了,可险些就和孙永福父子给错过了。
她拦住正要出门的三父子:“队长叔,二虎哥,你们等等,我有事找你们。”
“什么事啊非大早上说?我还得去看着那几个知青上工呢!”
孙永福有点不情愿地说。
拾月笑眯眯地推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推,口中道:“哎呀,队长叔这才几点啊?你让人吃个安生饭吧。有你过去转一圈,我看那几个知青,饼子都能吃到鼻孔里去。你都不知道你板着个脸的时候有多吓人!”
旁边跟着进来的孙三平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孙永福瞪了小儿子一眼,冲他斥道:“你拾月姐找我和你二哥有事,你凑什么热闹?
去,去找副队长说一声,让他去盯着那几个知青。不能让他们偷懒,最主要是看着他们干活。
我怕他们把我的农具给祸害了。”
种子拿回来了,那春耕自然就提上了日程。
今天是春耕第一天,知青们从来没干过这种活,队长紧张也属于正常。
拾月没有接这个话,看孙三平跑远了,她拉着父子二人在院子里的磨盘边坐下。
然后说道:“队长叔,我跟你汇报个事儿。”
看拾月语气这么正经,孙永福坐正了身子,一脸提防地看着她:“又有什么事了?”
拾月笑了:“好事!”
她道:“队长叔你知道我们昨天去县里了吧?我主要是去给我沈伯伯打个电话。回来这么长时间总得跟他报个平安。”
这事儿孙永福知道,他点了点头。
“我沈伯伯现在调到省城食品厂当书记了,这个我之前跟你说过吗?”拾月明知故问。
“没有。”
孙永福立刻来了精神:“去食品厂做书记了?那可是好地方!”
他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羡慕。
以前知道沈元白在大学做校长的时候孙永福还没什么感觉。
毕竟那官儿再大,除了能帮人上个大学也不当吃不当喝,跟他产生不了交集。
而这食品厂书记就不一样了。
书记可是一把手!
那权限可大了去了。
就在孙永福还在琢磨能不能靠着拾月给队里谋什么福利的时候,就听到拾月继续说道:“上回去我沈伯伯家的时候,我把二虎哥编的那个竹盒子带去了,结果沈伯伯非常喜欢!
昨天我打电话的时候他特意问,问二虎哥能不能多编些?说如果能够在一个月之内编出一百个,他们厂子就能给咱下个订单,然后全部收回去!”
“一百个!”孙永福猛然抬起了头:“要那么多那盒子干啥?”
拾月故意耸了耸肩,做出不在意状:“谁知道那城里人是咋想的呢?沈伯伯说他们要用来盛了东西当礼盒。”
礼盒孙永福还是听说过的,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
以前没解放的时候他见过城里地主老财们走亲戚时拿过。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用那些。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需要关注的。
孙永福看向旁边一直不做声的儿子,问:“二虎,从今天起你别上工了,就在家里编那个盒子。到月底编出一百个,你能做到不?”
孙永福没想到一向还算听话的儿子在此时却摇了摇头,对他说:“做不出来。爹,我就是没日没夜地做,就是再长出两只手也做不出这么多。”
孙永福朝儿子瞪起了眼。
拾月却悄悄叹了口气。
这也是她意料之中了。
于是她说:“二虎哥,要是只让你编,其他什么杂活都不干,劈竹条,烤制那些全让其他人来做,你一个月能做出多少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