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她大声问着:“谁!” “请问是王娇家么?” 女人又过了一会才打开门,看见二人站在门口,没好气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想找你问点事儿。” 王娇没有要让开的意思,里面的孩子依旧撕心裂肺的哭,王娇冲着孩子大喊一声:“哭哭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没看到来人了。” 透过门缝,秦颂看见,房间里一片狼藉,热水壶倒在一边,地上的水还冒着热气,孩子半身衣服被打湿。 秦颂皱着眉说:“孩子是不是被烫着了,要不要去医院。” 看见有陌生男人出现在门口,孩子的哭声停止了片刻,接着又继续,哭声很让人闹心,王娇却没有半点要哄孩子的意思。 听到秦颂这么一说,她才走到孩子身边,她身上的水还有点温度,她蹲下来,擦了擦孩子的眼泪,看着孩子已经变红的手。 语气缓和下来:“叫你别动了,疼不疼。” 孩子哭着叫妈妈,王娇把她抱在怀里,对他们两人说:“你们随便坐,我给她换件衣服。”说着王娇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房子不大,东西却很多,摆放的到处都是,沙发上,柜子上,到处堆着女人,孩子的衣服,孩子的玩具,日用品,婴儿用品,婴儿车。 餐桌上更是满满当当,只有一处空位,大概是用来吃饭的。 卧室里窸窸窣窣了好一会,孩子的哭声已经停下了,不时传出几声妈妈。 开门声响起,王娇这才抱着孩子走出卧室,她的脸色不太好,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秦颂忍不住问:“孩子没事吧。” 王娇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把身后的衣服收了收,随便丢在旁边的婴儿车上。 “没事,水烧开好一会了,不烫,她只是吓着了。” 孩子抱着一只玩具小熊,怯生生看着两个陌生的叔叔。 王娇问:“你们找我什么事情。” 方平开门见山:“赵阳死了,我们查到你和他有点关系。” 王娇早已经知道赵阳的死讯,警察再说出来,她早有了心理准备,表现得非常平淡。 “我知道,赵阳死了,你们迟早要查到我,毕竟我给他生了个孩子。” “你和赵阳是怎么认识的?” “这和他的死有关系么?”王娇随手抓过身边的一个毛绒玩具拿在手里,不停捏着,来掩饰她的紧张与尴尬。 “赵阳死了,你和孩子的生活费,是不是没人给了?” 王娇垂下头,鬓角的碎发遮住了脸,她清了清嗓子:“没错,他死了,没人在给我们生活费了,这个月,孩子的奶粉钱都没了。”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玩具:“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五年前,王娇来到澄西,进了一个小公司,她年轻,好看,涉世未深,领导经常留她加班,用意可想而知,为了不在受到领导的骚扰,她辞了职,在低谷期,遇上了赵阳,他成熟稳重,王娇知道他对自己好是什么用意,但还是沉溺在赵阳的温柔陷阱中不愿出来。 二人相识几个月,赵阳多次提到想要个儿子,但是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因为身体原因,他们没能再有孩子,他很喜欢王娇,如果王娇能满足他这个愿望,他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二人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王娇怀孕,提出让他们离婚,赵阳和妻子一起创业,离婚的话,他元气大伤,妻子会分走他一半的财产,这个婚肯定不能离。 赵阳给她的钱不少,直到王娇生下了女儿,赵阳对她的态度渐渐冷淡。 后来,他又有了新欢,王娇这里他再也没来过。每个月给她仅够生活的钱,王娇一次次找他要钱,他就在给她一些钱,好言好语劝她好好养孩子。 两个人的感情很简单,起初,赵阳的妻子杨云还找过王娇,时间久了她也就不管了,用她的话说,夫妻俩感情早就没了,大家各过各的。 赵阳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是会每天回家,谁愿意给他生孩子,她不管,总之她是不会认的,老了以后,也别想分走她一分钱。 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王娇是否受到道德的谴责,这一些都不是秦颂和方平该关心的事情。 她是一个弃子,为了生存,不得不找赵阳要钱,赵阳搪塞她,为了孩子,她一怒之下,杀了赵阳,这不是不可能。 “你最后一次见到赵阳是什么时候?”方平问。 “最后一次……大概半年吧,我记不清了,除了每个月按时给的生活费,我根本见不到他,去店里堵过他几次,都是不欢而散,他说我再去找他,就断了我和孩子的生活费。” “所以你就没有再去找过他?”秦颂问。 王娇点头:“我学历低,找工作不容易,还带着孩子,就更不容易,他给的生活费不多,但也够我们娘俩花了。” “我是真的没有见到他,这个月,我没有收到钱,没办法,我去找了他老婆,我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说着,王娇撑着脑袋,眼泪止不住的流:“我们该怎么办?以后我该怎么办?我找了律师,可律师说,这种情况没办法分遗产。我以为跟着他就能过好日子,这个骗子。” “你们以前见面在什么地方?有经常去的酒店之类的么?” 王娇点头:“我们之前总去长青酒店,那边偏僻,认识的人少,不容易被人撞见。” “你们一起进去?”秦颂想起荣华大酒店登记的只有赵阳的名字。 “一般都是我去开房间,有时候是他先进去,另一个等一会再进房间,就是被监控拍到,也不会拍到我们一起进出酒店的画面。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么做。” “还挺有经验。”方平说。 王娇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其实以前赵阳也不知道,跟别人开房被他老婆抓了个现行,后来还是他的狐朋狗友给出的主意,认识我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做了,毕竟我们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