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会亮起来,秦颂迎来了清晨的曙光,他是被师父的电话吵醒的,睁眼时还处于迷糊的状态。 师父说了什么,他的脑子还没开机,只是嗯嗯的应了几声,挂断电话,又睡了几分钟,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猛然惊醒。 什么?刚才师父说了什么? 他仔细回想着师父刚才的话,好像提到了什么证物。 秦颂坐起身,狠狠地敲了下脑袋,他终于回忆起方平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什么,有人在幸福村下游的河里发现了放有钱图身份证的钱包,也就是说…… 他随便套了衣服,冲进卫生间快速洗漱,又一阵风似得冲出家门。 文秀兰正从早市买了菜回家,和秦颂撞了个满怀,秦颂一把抓住她。 “儿子,这么着急干嘛去?” 秦颂没功夫多说:“案子有进展,妈我先走了。” 秦颂一溜烟消失在楼道里,和中学时一样,一层台阶,他两三步就能跳下去,文秀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永远都是这么风风火火。” 秦颂赶到发现物证的地方,一群人正围在河边。 秦颂衬衣着急扣错了扣子,下车时才发觉衣服穿的不舒服,这会正边走边解开扣子重新系好。 方平正在和一个男人说点什么,秦颂扣好了扣子,大步走到方平面前,喊了声:“师父。” 方平指了指正在旁边拍照的一摊东西:“是这位大哥在钓鱼的时候钓上来的东西,他看到带血的毛巾,匕首,觉得不对,就报警了。” 旁边痕检的同事正在取证拍照,一次性无纺布床单上,整齐的摆放着钱包,二代身份证,建设银行卡,招商银行卡,一张模糊的全家福照片。 一把单刃匕首,刀刃十厘米左右,刀柄五厘米左右,一块染血的毛巾,血的颜色被水冲的已经很淡,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还有几块石头。 凶手在杀死钱图后,把他身上有关身份证明的东西全都收了出来,装进了塑料袋里,丢进幸福村附近的河里。 因为石头的重量,以及水边树枝的阻挡,塑料袋被冲的不太远。天气炎热后,附近河里钓鱼的人变多,发现塑料袋的人正是钓鱼的大叔。他以为钓上了一条大鱼,没想到竟然是一堆没用的东西。 秦颂看到这些重要物证,激动的握着大叔的手连连感谢,大叔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表示这都是普通市民该做的。 本以为找到这些东西会有很大突破,但经初步检验,在塑料袋上只发现了钓鱼大叔的指纹,塑料袋,刀身刀柄上均未发现指纹。钱包上的指纹属于钱图。 值得庆幸的是,经检验塑料袋里发现的匕首正是杀死钱图的凶器。 至于毛巾上的血大概率就是钱图的,看着毛巾,一直困扰秦颂的问题似乎得到了解答。 他一直不解为什么钱图被杀时拔走凶器的时候,没有发现喷溅状的血迹,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凶手应该是用毛巾包裹在匕首上,缓缓拔出刀子,本该喷溅的血迹被毛巾吸收了。 方平又询问了钓鱼大叔一些问题,痕检的同事们忙碌结束后,把物证带回队里,秦颂和方平顺着河水一路前进,试图找到凶手抛下物证的位置。 这里是幸福村的下游,距离幸福村有八十几公里,距离市区六十几公里。 秦颂开着车子一路顺着河边的小路走,最终他们又绕回到幸福村附近,方平和秦颂想的一致。 他们相信凶手没有那么闲,在雪天会开几十公里路去丢物证,一定会找个离现场较近,顺道,或者方便丢掉物证的地方,并且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一般很少有人靠近。 二人一番寻找,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小桥附近找到了一个最有可能是抛弃这东西的地方。 “师父,会是这里吗?” 秦颂看着涨水的河面,最近下了几场雨,河水涨了不少,秦颂在想到冬天,这里的水还会这么深么?如果在这里丢下,不会被人发现么?会不会是埋在水边,涨水的时候,才被冲走了? “可是,哪里不能埋呢?随便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埋了,我们不是更不容易找到?” “也许凶手当时杀了人之后慌乱,处理完尸体后,想要尽快把这些东西也处理掉,毕竟是杀人,没有那么多心理素质很好的凶手,可以完全不顾及这些问题。” “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 秦颂撑着栏杆看着潺潺的河水:“师父你说过,干我们这行最怕主观臆断,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凶手身上,我试图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可是,还是不成功。” “不要灰心,总之我们找到了新的线索,发现了新的物证,这对案件的侦破来说,又进了一步。” 秦颂点了点头,又打起了精神:“师父你说的没错,虽然这案子困难,但我们努力拨开重重迷雾,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物证很快有了结果,钱包上的指纹确认就是钱图的。钱包上的指纹有残缺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覆盖上的,是一种较粗糙的手套留下的痕迹。 毛巾上的血确认是钱图的,没有其他人的血,欧法医和他们几人的推断一样,凶手应该是用毛巾包裹了凶器,拔出凶器的时候才没有带出大量的喷溅状血迹,毛巾上的血因为塑料袋被钓鱼人勾破,被河水冲淡。 黑色塑料袋,是一种非常普通的垃圾袋,质量不是很好,劣质,有浓重的塑料味,塑料袋上有残缺的指纹。 匕首上的血是钱图的,匕首是一把陈旧的匕首,磨损严重,花纹样式是最普通的花纹,十几年前,很多家里都有这种款式的匕首。 本来还高兴的众人,看到这些没有特定指向性的物证,又陷入了沉思。从塑料袋,毛巾,以及凶器来看,凶手经济条件很一般,用到的东西都是最普通,甚至有些劣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