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方平摩挲着下巴:“的确非常奇怪,这么深的伤口,为什么除了坑底,没有发现血迹。” 秦颂模仿着凶手拔刀的姿势,试了几次似乎都不可行,只要拔刀都会带出血。 方平拍了拍他:“别卡着一个点想,我们继续。” 秦颂点头,继续和师父尝试着钱图入坑时的方向。 最终站立的姿势都不成立,那么只有躺着的姿势。 钱图倒在地上,凶手把他推进坑里。 秦颂在本子上又重新演绎了一次钱图被杀的全过程。 12月6日晚,18点23分,钱图买了东西结账,准备去乡下父母家里,探望他们,他没有车子,这时候他有几个选择,第一,出租车,第二打黑车,第三,顺风车。 他们询问过,钱图的同事里没有在那个区域的。所以出租车和黑车的可能更大一些。 钱图手机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给妻子常萍的,常萍也确认是钱图告知他晚上要去父母家,不需要给他留晚餐。 钱图上了车,走到树林路口处,忽然收到袭击。这时候,坐在车上的钱图为什么会突然下车,发生争执?这里不好说。 秦颂说:“如果凶手早有预谋,那么他故意在车子经过这一片区域的时候,停车。” “停车的理由呢?”方平问。 “很多啊,尿急,肚子痛,要么车坏了。” “我更倾向于车坏了,尿急,肚子痛,不可能两个人一起下车,天太冷。大概率是凶手说车坏了,下车查看,钱图等不及跟下车查看,然后顺利落入凶手的陷阱。” 秦颂和方平的想法不谋而合,方平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徒弟进步这么快。 钱图下车一系列的推演就联系到了一起,怎么被刺伤,然后二人一路追赶着到了坑边,钱图被凶手丢进提前挖好的坑里,当然这里少不了,拿走钱图的所有钱财。 大雪对凶手造成了困难,但也变相的帮助了他,至少,脚印跟随着大雪的融化而消失了。 “走吧,我们再找常萍谈谈。” 乔靖南被离婚案搞得焦头烂额。夫妻二人并不配合,取证过程一波三折,夫妻二人都不怎么配合,谢奎故意躲着他们,乔靖南去了五次,只见过谢奎一次,还是堵在他回家的门口。 谢奎态度也很坚决,不离婚。 夫妻二人白手起家,如果离婚,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好处,谢奎要被分走一半财产,加上孩子的那份,他要被分走一大半,还要继续承担孩子的抚养费。 现在这样很好,二人各过各的,除非…… 乔靖南等来的的确是他想的答案。 谢奎怕宋芳再婚。 “她着急和我离婚,是想带着财产另找新欢么?要离婚了,才能再婚。” 乔靖南一脸认真:“这个,我没有听说过,至少在我现在掌握的证据中,她没有这个打算。” 谢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告诉她,想都别想,我不会跟她离婚。” 夫妻二人看好了自己的财产,两边店铺的账目都是单独的,分店需要向总店报账。乔靖南发现总店的账目有些问题,不排除谢奎转移资产的可能。这对他的当事人没有半点优势。 在看宋芳,她几乎做着同样的事情。 乔靖南察觉后,只觉得无力,这两个人,只顾着自己,虽然以往的离婚案也有这样的情况,要不离个婚,夫妻双方拿着结婚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就可以了。怎么还会闹上法庭。 乔靖南接到宋芳电话,说今天下午提前放学,让乔靖南帮忙接一下谢苗苗。 乔靖南不理解为什么十四岁的孩子,放学还让人接,这并属于他的工作范围,他本想拒绝,宋芳说:“你帮我接到孩子,等下我们聊一聊,带着孩子一起,我这会实在走不开……” 乔靖南挂断了絮叨不停地电话,不就接个孩子么。 谢苗苗是澄西市第二中学初二的学生。初二放学要稍晚一些,乔靖南站在门口等着她。 乔靖南看着陈旧的教学楼,里面是三五成群跑跑跳跳有说有笑的孩子。 他同样是这所学校出来的,看着看着,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走在校园里的模样,背着书包低着头,考试没考好,他正想着用什么理由告诉父母为什么没有考好。 校门口有一排大柳树,风一吹,柳条随着微风摆动。柳条上是一串串绿色毛绒的小花,他对植物没什么研究,姑且称它为花吧。 乔靖南拔下一朵小绒球,放在手心里,对着阳光看了又看。 小时候经常用这东西放在女生的铅笔盒里,她们乍一打开,还以为是绿色的毛毛虫,吓得大叫一声,恶作剧的男生就会聚在一起哈哈大笑,看着女生红着脸,气鼓鼓的把小毛球揉成一团,朝他们丢过来。 才离开没几年,怎么感觉像是上辈子才会发生的事情一样,遥远,太遥远了。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乔靖南丢掉手里的毛球。 “小南!”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乔靖南转头,陈乾的车子正朝他骑了过来。 “陈老师。” 陈乾骑着二八大杠,车把上挂着一个小桶,里面放这些零碎的东西,大梁上绑着一根鱼竿,他骑到乔靖南身边停了下来,脚撑着地面,车座很高,一米八的身高,这动作却非常潇洒。 “刚才看到你一直不敢认,走到跟前才确定就是你,怎么,到这里做什么?” 陈乾是四中的老师,四中到这里只有一个路口,陈乾过来正好看见他站在二中门口。 “帮当事人接孩子,等下聊案子,你呢?这是……钓鱼?” 要不是看到横梁上的鱼竿,他也不敢确定,陈乾这是去干什么。 “我这不是清闲嘛,最近迷上了钓鱼,打发时间。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喝酒。” 乔靖南笑了笑:“没问题。” 正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一个瘦高个扎低马尾的女孩身上,乔靖南快步上前喊了句:“谢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