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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跟着姜嬷嬷,冒雨撑着伞,来到了琼栖院。
进了屋,只见好几个丫鬟围在床榻边护着魏氏,魏氏双手捂着头,在榻上不住地挣扎,口中不时发出难耐地喊叫。
“疼,疼,郎中呢,郎中呢?!”
姜嬷嬷赶紧快步走了进去:“夫人,郎中已经派人去请了,三姑娘来了,先让三姑娘帮您瞧瞧吧。”
魏氏闻言,身子稍作停顿,然后瞪着疲惫的眼朝夏桉看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
姜嬷嬷道:“是老奴请三姑娘过来的,夫人,郎中一时半刻赶不到的,三姑娘毕竟懂医术,您让她给您先看看。”
魏氏实在觉得痛得要死了。
眼下也只能让这小贱蹄子给她诊断一番了。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睛:“行吧。”
夏桉神情关切地走上前去:“母亲,您现在怎么个痛法?”
“头痛,头很痛,感觉整个脑袋要胀裂开了,又好像被扎进去数不清的刺。”
夏桉神情严肃:“那女儿先给您号脉。”
魏氏摆出来一只手。
夏桉为她号了一会儿脉,魏氏焦急道:“怎么回事?我这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桉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太阳穴。
叹息一声,道:“母亲,您这应是白日里受到了惊吓,导致的头部血脉迸张,引起的头痛。”
闻言,魏氏咬牙切齿道:“胡说八道!我哪里受到了惊吓?我没有,你个废物,你到底会不会看病?”
姜嬷嬷瞳孔缩了缩。夫人不可能受到惊吓啊。
夏桉有些关切道:“母亲,我听说今日劫匪可是将一柄宽刀逼到了您的脖颈上,祖母只被压了一瞬,便吓得睡梦中频频惊厥,您被威逼了那么久,又岂会没有受到惊吓?”
魏氏眉间打着卷:“你?”
“母亲,这头痛是惊吓所致,眼下倒是没有办法一下子止痛。我给您开一副药,您吃了,到了明日早晨应该就可以止痛了。”
魏氏被气得耳鸣不已。
“明日早晨?你是想要痛死我吗?”
夏桉道:“受了惊吓,是需要时间缓解的。女儿懂医术,却也不是神仙,您这头痛我实在没有立竿见影的法子。”
魏氏怒道:“你个贱蹄子,我就不该信你能给我好好看病,你就是故意要看着我受苦。史郎中呢,我要史郎中。你给我等着,待史郎中来了,证明你在胡说八道,看我不赏你一顿板子。”
她今日压根就没有受到惊吓,这小贱蹄子想愚弄她,找死!
夏桉有些委屈地瘪瘪嘴:“既然母亲如此不信我,那我们就等着史郎中来了,看看他的诊断是不是与我一样。”
说着,她走出外屋,写了一副方子,然后坐在桌边等候。
魏氏抓住姜嬷嬷的手:“姜嬷嬷,我觉得我可能不行了,不能让她给我治病,得让史郎中快些过来啊!”
这时,夏光淳冒雨赶到琼栖院,进了屋内,绕过屏风到了里屋:“夫人哪里觉得不适?”
接着,夏舒纬也闻讯赶了过来,走到榻边:“母亲身子如何病了?”
魏氏在榻上缩成一团:“老爷,妾身夜间睡下去没多久,突然就觉得头痛得厉害。纬儿,母亲真的好痛啊。”
此时她额上颈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看着痛苦不已。
夏舒纬抽出丝帕为她擦拭额上的汗珠:“母亲,下人已经去请郎中了,你且再忍耐一下,史郎中就快到了。”
夏光淳想了想,来到外间,问夏桉:“你会医术,可为你母亲瞧了?”
夏桉起身:“回父亲,刚刚瞧过了,我瞧着,是因为母亲白日里受了惊吓,所以导致的头部血脉迸张,引起的头疾。”她拾起刚刚自己写下的方子,“按这个方子抓药即可。”
夏光淳见了,对下人道:“还不快去!”
姜嬷嬷忙从屋内走了出来:“老爷,还是再等等史郎中吧。夫人想让史郎中再瞧瞧。”
夏光淳道:“如此大雨,史郎中到了还不知要多久,先把这药抓了再说。”
说着,将夏桉的方子给了一旁的李嬷嬷:“快去。”
李嬷嬷赶忙颔首。在老爷面前,三姑娘总不会耍什么猫腻吧?
她赶忙将药方塞进怀里,冲出屋外。
夏舒纬在榻边伺候着魏氏,夏桉和夏光淳坐在外屋等着。
里面不时传来魏氏的哼唧声,听上去悲惨嘶哑,好不可怜。
夏桉紧了紧唇角,微垂着眸子,眼底一片冰冷。
过了许久,史郎中终于冒着大雨被接来了,李嬷嬷的药也抓了回来。
史郎中见了夏光淳,赶忙躬身施礼:“见过夏侍郎。”
夏光淳起身:“史郎中免礼,快帮我夫人瞧瞧,她何以突然头痛成这样?”
史郎中颔首,踱步进了屋内,隔着纱帘为魏氏号了脉。
号了须臾,眉间猝然皱了皱。
“夫人晚间可是吃了什么?”
姜嬷嬷道:“与平日里无异啊。哦,若说不一样,可能夫人今日觉得有些累了,所以睡前喝了一碗参汤。”
“累?那白日里,可是遇到过什么事?”
姜嬷嬷目光迟疑:“这?”
路遇劫匪,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夫人的头疾,绝非因为那件事。
“没,没什么事。史郎中瞧着,我家夫人是因何头痛,要如何治?”
此时,夏舒纬道:“这时还藏着什么?史郎中,我母亲白日里被劫匪拦路抢了钱财,虽说人没事,不过应该多多少少受了些惊吓,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史郎中道:“那就对了,夫人头部血脉涩滞膨胀,这应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再加上参汤大补,一时间更是加重了症状。”
魏氏闻言,立即反驳道:“不可能的史郎中,我没有受到惊吓,我这头痛来得极为蹊跷,史郎中你再给我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