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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哑??”
郗禾跑出去的太急,以至于大门都没关,远远就看到门扉在“嗖嗖”的冷风中摇摆。
她拉着湿漉漉的花谕笙,快步走进家里,然后把门紧紧关上。
室内的暖意迅速驱散雨夜的冷冽。
郗禾快步走进郗明的房间,从他的衣柜里拿出没穿过的T恤和长裤,然后把花谕笙推进了浴室:“浴巾是新的,给你放外面了。
说完就拉上了门。
她一转身,就对上了郗明的视线。
郗明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桌前,在小巧的壁灯下,背后的影子如一个模糊的庞然大物。
“......我本来没准备今天带他见你的。”禾手背在身后,眨了眨眼。
“我知道。”郗明盯着她,叹了口气,苦恼地撑着头,“没关系,反正早晚都要见的。”
“我的记忆果然没出错,你就是喜欢这样的。”
他指狗血玛丽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
郗禾:“......不,我觉得他和我看过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男人区别还是很大的。”
哪怕是其中最经典古早的孝随琛,其实也远没有到很刑的程度。
“当然。”郗明按了按遥控器,暂停播放剧情悲惨的爱情电影。
因为这些角色本质是为了取悦郗禾而存在的,如果品性太低劣,那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浴室的水声一会儿停下来。
花谕笙穿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白皙的脸泛着绯色,身上还冒着热气,略显宽松的领口隐约露出锁骨,头发被毛巾简单揉了揉,时不时还往下滴着水,溅湿了肩头。
他迅速看到了坐在桌前的父女二人,对上都明的视线,立刻躬身礼貌地开口:“您好,冒昧打扰,我必须向您道歉......”
花谕笙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境况下和郗禾的血亲见面,心中难免阴郁地叹气。
他预想中建立第一印象的计划算是彻底化为了齑粉。
“坐吧。”郗明伸手,“我知道你,话剧男主角。”
他不光亲眼看到这小子和“公主”告白,还亲自出手有模有样地施展了点亮晶晶的小术法??他记得都未看的动画电影里都是这样的。
花谕笙迟疑了下,说了声“谢谢”然后拉开郗禾旁边的椅子,坐下,哪怕平时再如何善于提起话题,此时也难得拘谨。
......没有哪个正常人能在半夜“意外”被女友带回家,正面撞上恋人的父亲还能保持平和的吧。
“我还挺意外的。”郗明看着花谕笙,有些困惑地说,“我还以为会是上次见的那个戴眼镜的小朋友。”
花谕笙眼神一顿,瞬间想到谢樾,也没想到他居然和禾的父亲正面见过。
“不过也不重要了。”郗明摆了摆手,“你们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他完全没理会花谕笙骤然被扯起的好奇心,转身就回到了自己房间,将客厅的空间让给了他们。
宽敞的客厅就这么只剩下了两人。
“......他,不是很懂人情世故。”郗禾看着花谕笙怔然的神色,迅速解释。
“不,我不是在想这个。”花谕笙眨了下眼,深黑的瞳孔直直地看向郗禾,问,“谢樾是怎么回事?”
郗禾:“......”
“虽然我也不是那么在意??当然是说谎的。”花谕笙垂下眼,平静地说,“其实我在意的要死,在冬假里看到那张照片夜不能寐,只想变成卡吕普索*将你困在岛上。”
他说:“所以,和谢樾就是假的事吧?“
“呃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都禾斟酌着说,就看到花谕笙扯了扯嘴角,微笑着等她继续编纂。
他微笑着,体贴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不知道的也不止这一点半点。”
关于罗斯玛丽的事他也不清楚。
郗禾和融星恽的瓜葛他也不明白。
毕竟他只是个区区的后来者。
“不不,就是我身上之前有个很夸张的诅咒,解咒办法是真爱之吻,然后......”郗禾以极其简洁的语言将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全部说清楚了。
花谕笙听完,轻笑了声:“真爱?”
“原来如此,难怪。”
花谕笙之前最忌惮的就是谢樾,融星恽那个认不清自己情感还总是把话压在心底的性格,在他看来都没那么可怕。
他问完就安静了下来,湿润的眼睫微垂,侧看如一尊优美精细的雕像。
郗禾看了看窗外浓重的雨,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他点头,轻声说:“不能让他们知道。”
“现在雨太大了,你今晚留下吧。”郗禾犹豫了下,拉着花谕笙起身,“我带你去客房。”
客房正对着书房,干干净净,几乎没怎么用过,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花谕笙顺从地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郗禾刚准备抬步去拉窗帘,突然被身后的人紧紧地抱住,动弹不得,不自觉停在了原地。
他呼吸有些乱,心脏跳动得像是在不安。
郗禾的手去触碰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背,凉冰冰像是夜里的雨水,叹了口气:“不要怕了。”
“不要勉强。”花谕笙嗓音喑哑,闷闷地说。
“我没有勉强。”郗禾拉开他的手,转身直视着他,“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
“对我来说,名声或者是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她笑着说,“不就是谈个地下恋情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花谕笙怔怔地看着她,眸光闪烁着垂下。
“......我相信你。”他笑着说。
他不相信的是别人,或者说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郗禾盯着他,久违地陷入了沉思。
她也是第一回谈恋爱,哪里知道遇到一个患得患失的恋人要怎么办,她自觉她的言行举止真的没问题。
“之后我们就要假装分手了哦。”郗禾转身坐下,注视着花谕笙,“你就没有什么想趁今天,趁现在和我说的吗?”
外面的愈来愈沉的雨声,和温暖室内少女柔软的声音如撕裂的画幕。
花谕笙对上她的目光,如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看到绿洲的旅人,得以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只有愈来愈响的心跳声控制着他的神志。
花谕笙一瞬间有种想抛弃一切的感觉。
但踩在刀尖上的人绝不能冲动行事。
他单膝点地,在她愕然的目光中跪在了她的面前,捧着禾的手,取下耳垂上那枚从未离过身的翡翠耳坠,珍之重之地放到了她的手心。
“这是我出生时长辈赠予我的诞生礼。”花谕笙合上她的手指,轻声说,“我把它给你。
“等我有资格正大光明牵起你的手那天......或者,等到你不愿意再等待的那天。
“......你再替我戴上,好不好?”
郗禾看着手心的翠绿耳坠,虽然保养得当,上面也隐有古旧的痕迹,再看向花谕笙隐透祈求的眸光,将耳坠放在了腿上,捧住了他的脸颊两侧。
她轻哼起熟悉的曲调。
是那天漫天焰火的夜里,她踏着石子路离开时,他曾拉出的,剧中男女主在教堂里许下誓言的曲调。
-爱所以坚不可摧。
?爱所以不再恐惧。
花谕笙眼睫颤了颤,跟着她的声音轻声和了起来。
爱如爬上山顶,触碰到飞鸟的翅翼。
而我们的灵魂,永不分离。*
他们祈求着这跌宕的恋情不会以悲剧告终。
暖光下,相触的视线像收紧的钩线。
他伸出手,托着禾的脸颊亲吻了上去,轻轻含着她的唇,专注又轻柔,等她下意识搂紧他的腰,才顺着她微张的嘴唇侵入了进去。
温热的触感缱绻交叠,在隐有雨声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浅浅的水渍声。
郗禾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背,另一只手攀着他的脖颈,拇指刚好贴着他的喉结处,能感受到不自觉吞咽中的微微弹动。
两人都是初尝深入接吻,在生涩的试探中却要将对方的唇齿间都探索明白,一寸都没有放过。
等刚缓过气来,都隐隐透着渴求的目光刚一贴近,又不自觉地亲吻了上去。
年少之人越拥越紧,微微发热的身躯贴在一起,单薄的布料微微摩拭,发出??的轻响。
呼吸逐渐沉重,放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隐见青筋。
如不得不分开前最后一夜的尽兴。
直到舌尖发麻,嗓子眼发涩,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转钟,两人才堪堪停下。
郗禾看着少年唇角的湿痕,满脸通红地擦了擦嘴,紧张地坐起身来,简直难以想象刚刚被勾得忘我的人是自己。
“我......”她卡顿了下,“你......”
一下比一下响的心跳,被搅得混沌的思绪。
但更明显的,是耳畔如有花朵微微绽开的声音和着清音铃响,如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她身上的另一部分诅咒.......消失了。
“我明天会早早离开。”花谕笙托起她的指尖,又亲吻了下,眼里还有未散的冲动,但更多的是眷恋,“晚安,去睡吧。
郗禾拘谨地吞咽了下,触到他的目光,脖颈都通红,抓住他的手:“别胡思乱想!”
“又不是真分手,之后有事记得给我发消息!”
“......实在不行,你就当我们在偷情吧。”郗禾梗了下,破罐子破摔般抿着唇,突然靠近他耳畔,快速而轻声地说了句,“我身上的诅咒,解除了。”
说完就迅速直起身,像是告白之后极其不好意思的挪开了视线。
花谕笙愣了下,定定地看着她羞赧又认真到可爱的模样,缓慢地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真爱之吻…………………?
花谕笙忍俊不禁,像是心中有什么死结悄悄散开了些,亲昵又虔诚地抵住的额头:“好。”
“我相信你。”
钟表“咔哒”作响,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等到太阳升起之后。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