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和虞秋月走下楼，鲁勇正在大厅坐着，一见他们出来马上起身。 李睿摆摆手道：“我们出去走走。” 鲁勇没做声，等李睿和虞秋月出门，这才在后面七八米的地方跟随。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云山华灯初上。 李睿道：“我记得以前路灯都是好一个坏一个，有时候一整条街的路灯都是坏的，好不容易碰到个好的路灯，比家里的拉蜡烛还要暗，有一次我晚自习放学骑自行车回家，轮子卡在坑里，摔的鼻青脸肿，第二天上学，被班上同学好一通笑话。” “噗！”虞秋月被逗乐了，她一直没喝酒，眸子依然保持着明亮，这一笑起来，比一整条街的路灯都灿烂。 李睿看的痴了。 虞秋月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真好看。”李睿问道。 虞秋月道：“你是不是跟每个女孩子都这么说啊？” 李睿耸耸肩膀，哼哼起来：“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美得像画卷……” 虞秋月问：“这首歌我怎么没听过？” “我刚想到的，你当然没听过。”李睿厚颜无耻的说道。 虞秋月惊讶的道：“你刚创作的？” 李睿点点头：“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把完整版写出来，送给你。” 虞秋月脸又红了，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脸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收。” “你要是不收下。”李睿道，“我就不继续想后面怎么唱了。” “那你继续想。”虞秋月忙道，哪有女人能够拒绝收下一首原创歌曲作为礼物呢？ 李睿就从头给虞秋月唱起来：“想去远方的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不管风雨有多少，有你就足够……” 等李睿唱完，虞秋月眼睛闪闪的，难以置信的道：“这是你刚刚想出来的？就这样就写出一首歌？” 李睿点头道：“是啊，喜欢吗？” “嗯嗯嗯，喜欢！”虞秋月使劲点头。 李睿道：“喜欢就好……你有没有喜欢的歌手，我请过来唱这首歌。” 这话，铧国娱乐圈也就李睿敢说。 他敢说，他就能做到！除非……除非虞秋月说她喜欢邓丽君或者迈克尔·杰克逊，那个李睿真的无能为力。 “能让孙燕姿唱吗？”虞秋月问。 “冷门歌手吗？”李睿笑了，“没问题。” 虽然这首《你笑起来真好看》实在不适合孙燕姿的风格，但以李睿在铧语娱乐圈的地位，请孙燕姿献唱一首，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再多送几首别的歌呗。 虞秋月眨眨眼睛：“孙燕姿怎么会是冷门歌手，我们高中的时候，全班人都很喜欢她的！” “冷门歌手孙燕姿，冷门诗人李商隐，你不懂。”李睿哈哈大笑。 李睿小时候不理解父辈，怎么那么喜欢那些陈旧的老歌，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直到他快四十岁的时候，发现网络上有人把孙燕姿称为冷门歌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父辈曾经的年纪，听的还是青春期听的歌，于是他拼命的刷斗音看铧文热点瞄小红薯，试图和年轻人保持一致的喜好，追上的年轻的潮流。 尽管他也记住了《易燃易爆炸》，记住了《等风来》，记住了《孤勇者》，会跟着哼唱各种斗音神曲，但听来听去，怎么还是青春正茂时代的那些歌更动人呢？ 或许，人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又或许，人的喜好在青春期固定之后，就一成不变的延续下去。 下一代人不会知道星爷的电影有多么好笑，也不会喜欢听四大天王BEYOND李宗盛王菲乃至JAY和孙燕姿，更不知道七巧板和大风车，不知道恐龙特急克赛号和暑假天天见的《西游记》和《还珠公主》。 那也无所谓，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在年轻，每一代有每一代的青春和喜好，习惯就好。 两人走的累了，就在路边找了长椅休息。 “云山现在搞的真好，路边居然还有长椅了。”李睿道，“以前我们走累了，只能坐在马路牙子上。” 虞秋月轻笑：“这不都是你带来的吗？” 李睿道：“那也得上面的人有心才行，任何事情都需要双方奔赴，剃头担子一头热是不行的。” 虞秋月看向李睿：“有时候我觉得你说话总是有很多……怎么说呢，总像是在暗喻什么。” “别想太多。”李睿笑了笑，“可能是我的习惯吧，平时在网络上跟人打嘴仗，阴阳怪气习惯了，所以我不管说什么，总会有各种解读，其实我原本不是那样想的，可他们非要说我是那样想的，我有什么办法？” 虞秋月嗤嗤笑道：“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我能够理解，总是被误会，这种感觉挺难受的吧。” “非常难受，所以啊，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说什么，那都是表面的意思。如果我想让你知道，我一定会明确的告诉你。”李睿道。 虞秋月微微昂着头，她的脖颈很漂亮，像是美丽的天鹅，前世李睿和她缠绵的时候，很喜欢吻遍她脖颈的每个角落，而那里也恰好是她敏感的地方。 虞秋月像是在等待什么，一定不是等待李睿的亲吻，或许是其他什么。 但李睿没有继续说下去。 时间未到。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呼吸都变得有些谨慎，生怕把气氛喷的支离破碎。 虞秋月垂下眼睛，听着路边的车子呼啸而过，听见尘埃在路灯的照耀下起舞，听见绿化带里的叶子簌簌的响。 李睿则是怀念着前世。 怀念着整夜相拥的温暖。 怀念着欲言又止的爱慕。 怀念着开怀大笑的生活。 怀念着怀抱女儿的快乐。 用那些美好的情感，交换今生的富贵荣耀，值得吗？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答案，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有遗憾。 唯一能够不留遗憾的，就是多看几眼她的笑容。 李睿正想着，虞秋月转过头来，轻声的说道：“很晚了，我要回家了。今天，很谢谢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展颜一笑，月光下，全世界的鲜花都盛放了。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