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亚勋看着比实际年纪还嫩一些，外表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程序员，留着文艺青年一样的长头发，穿着黑T恤，上面印着当年很流行的“切格瓦拉”，不是后来偷单车的那个，而是打游击的那个。 这位业余时间不钻研游戏制作，却跑来驻唱的斜杆青年此时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台上歌手的演绎，满脸肃穆，宛若粉丝见到偶像。 李睿点点头道：“让他先听完歌。” 其实李睿也想再听听。 毕竟再过几年，想如此安静和近距离的听赵磊唱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歌声以赵磊一个拉长的音结束。 人并不多的小酒馆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数孙亚勋拍的最卖力。 赵磊有些腼腆的起身，冲台下鞠了个躬，收拾吉他往下走。 孙亚勋凑过去殷勤的帮忙，口中还连声道：“磊子，这词写的真棒！真的太棒了，我的形容词都匮乏了，没法形容的棒！” 赵磊谦逊的道：“过奖了。” “没过奖，绝对没过奖！磊子，你这歌词我敢说，全铧国都找不出第二个！” 孙亚勋正滔滔不绝，姚崇光带着李睿走了过去。 “小孙。” 孙亚勋回头看见他们，脸上的光彩瞬间消失了大半，有气无力的道：“老大，你真来了啊？”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吗？”姚崇光一脸恨铁不成钢，“工作室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改BUG，小柳怀孕六个月还去加班，你身为项目总监不带头在岗，跑到这儿唱歌，你像话吗？” 孙亚勋急了：“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把工作全都完成了才来的。再说我进公司这些年，可从来没因为爱好耽误过任何项目进度，您说是不是？” 姚崇光一时哑然。 他对孙亚勋的工作态度不满意，但不得不承认孙亚勋说的没错。 孙亚勋虽然不加班还总请假，却从来没耽误过工作，这也是姚崇光拿他没办法的原因。 “行了，我不是来跟你兴师问罪的。这是李睿，海州来的朋友。”姚崇光岔开话题。 孙亚勋冲李睿点点头道：“你先坐啊，我跟磊子请教几个问题。”说着就把两人甩在一边，跟赵磊嘀咕去了。 姚崇光无可奈何：“你别介意啊，他就是这么个人。跟我也经常没大没小的。” “没关系。”李睿笑了笑。 孙亚勋跟赵磊聊了半天，又屁颠屁颠的买了杯啤酒给送过去，这才回来。 “老大，你找我什么事？”孙亚勋问。 姚崇光道：“不是我找你，是李先生找你。他准备在海州做个手机游戏工作室，正在招贤纳士，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孙亚勋惊呆了：“老大，你要跳槽？” 姚崇光差点喷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要跳槽？” “那你怎么帮外人挖我？”孙亚勋不解，“难道不是因为你要跳槽，所以要带走我这个精兵强将？” 李睿也快喷了。 这小子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点不太准确啊？ 姚崇光干咳一声道：“你先和李睿聊聊吧，我去个洗手间……” 等姚崇光起身走远，孙亚勋忽然惊道：“我靠，老大不会是不好意思开除我，才想曲线救国甩掉我吧？” 李睿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行，反应过来了。 没有姚崇光在，两人都放开了，李睿把来意说了。 孙亚勋顿时满脸颓唐：“老大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蜀都这边五个工作室，总监级别的有二十几个人，别的他都不推荐，就只推荐我一个？他真的想要甩掉我吗，不行我得跟他问清楚！” 李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姚总一直都对我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性格上未必适合企鹅这样的公司。或许换个环境，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孙亚勋乐了：“真的吗？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企鹅的企业文化就跟马老板的性格一模一样，太中规中矩了，很无趣！” 李睿点头表示同意。 铧国这些互联网大企业，的确都随老板的性格。 阿狸虚头巴脑，夸夸其谈。 企鹅闷头猛干，闷声发财。 大圣野心勃勃，激进冒险。 镁团凶狠残暴，见钱就捡。 网抑无比佛系，不争不抢。 …… 孙亚勋这种性格更适合去一个开放性比较强的公司，在企鹅的企业文化里的确是个异类。 果然孙亚勋又抱怨道：“我最近跟老大提了不少新点子，希望他能让我放手搞一搞，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要上报互动娱乐事业群，再上报副总裁，再让马老板拍板！不就是一个游戏吗，至于惊动马老板吗，就不能先做出一个雏形来再报告？”孙亚勋愤愤，“企鹅还没一统天下呢，就患上了这么严重的大公司病，资本主义这一套管理方式果然不太行！” 李睿心想，你病的也不轻。 但李睿很好奇，孙亚勋想做的是什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