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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半夜没有等到兰姨回来。
祁太平以为是下午掀了兰姨一掌,她还在生气,也没有把她夜不归宿的事情放在心上。
清晨他难得起了一个大早,煮好饭吃了以后,潦草地给病床上的老汉喂了半碗稀饭,就离开家准备去蒋家把兰姨请回来,刚出门就听到邻居说,兰姨要与他离婚的消息。
以前,他想尽办法折磨兰姨,就在想她主动提出离婚,自己不用落个陈世美的骂名,没想到兰姨这么能忍。
现在,祁芳每月固定的三百元汇款,让他在村里终于挺直了腰板,生活也不再愁吃喝。
家里被兰姨搭理得井井有条,三百元汇款除了家庭的必要开支,其他的都被他挥霍掉了,但是每月都有固定的收款,不用再像以前为了一点赌债东躲西藏,这样的小日子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也知道兰姨一旦离婚,这样的生活就会终结,开始着急起来,可是昨天在蒋家闹了事,又不好意思再去。
想到祁芳今天要回来,他准备在继女身上做文章,缓和家庭矛盾的同时,还希望继女去帮自己缓和与蒋家新生的矛盾。
回蒋凡家要路过祁太平家的院坝,他没有像其他乡亲那样等候在村头,而是坐在家门口,等着祁芳回来。
祁芳已经得知,祁太平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对母亲动手,还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没良心,母亲已经伤透了心,下决心要离婚。
想到自己每月舍不得吃喝,全都补贴给了这个家庭和两个弟弟,祁太平从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还恩将仇报跑到蒋家去闹事,让自己和母亲的颜面尽失。
路过家门时,她假装没有瞧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祁太平,挽着汪文羽的手臂径直离开。
祁太平看到祁芳无论是穿着,还是脸上那份自信,已经改天换地,赶紧亲热地招呼道:“芳芳:听说你要回家,我一大早就去公社割了半斤鲜肉,就等你回来。”
祁芳看到祁太平假惺惺的样子,冷眼看着他道:“以前你不是经常提醒我不是你亲生的,而是野种,这是你的祁家,不是我的家,还是别叫得这么亲热。”
说完瞅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几年却缺少温情的家,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强忍着眼泪转头向蒋家走去。
祁太平看到指望不上祁芳,只得厚着脸皮跟在一行人的后面,想到了蒋家再寻找机会缓和矛盾,还奢望从祁芳兜里要点赌博的银子、
除了等候在村头,现在还随行着的同乡,蒋家的院坝里还有不少乡亲候着。
游子回乡,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祁芳看到原本显老的母亲,头上又添了许多白发,想起她卑微的一生,紧紧搂住她痛哭起来。
兰姨看到离家时,黄皮寡瘦的祁芳,现在不但脸色红润,还长胖了许多,心里很是欣慰。
蒋平半年没有见到母亲,搂住蒋母撒起娇来。
蒋母看到蒋平不再像村姑,穿着打扮和城里姑娘没有任何区别,溺爱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淘气。”
蒋平皱起鼻子抗议道:“从小到大,就知道捏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就是被你捏扁了。”
两对母女亲热了一会儿,汪文羽才插嘴对众人道:“乡亲们都等在这里,我们先说一下祁东的事情,都是乡里乡亲难免会有磕磕绊绊,事情说清以后,恳请大家以后也别再议论。
明天我们家会和唐立东对质,是非曲直只有公理,到那时大家想怎么议论都行。”
祁芳看到汪文羽现在还在照顾她们家的面子,松开与兰姨的拥抱,看着所有乡亲道:“这个村的人都知道,以前我母亲救了凡弟。
蒋家因为此事,一直拿我们母女当亲人。
在祁太平那个家里,除了母爱,我不但没有享受到其他亲情,更多的是轻视和侮辱。
反而是蒋家人,一直拿我当亲人,我没有任何文化,写自己的名字都困难,而且瘦得只剩皮包骨,这样的身体在东莞别说找工作,洗碗都会被人嫌弃。
凡弟担心我在其他地方受欺负,一直把我留在身边,三姊妹拿我当亲姐姐一样尊重,不但同吃同住,有点什么好事,首先想到我。
我身穿的每一件衣服,不是文羽买的,就是英子送的。
每月除了薪水,英子和凡弟都会给我零花钱,长期住在凡弟的租屋,不说房租,水电费都没有要我掏过一分。
我挣的钱,除了每月寄回家的三百,大部分都补贴给了两个弟弟,他们拿着我的钱大吃大喝不说,还给我惹麻烦。
前天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祁东欠了八万块钱,要我拿钱去赎人,当我赶到电话提供的地址,才知道那里是本地人开的赌档。
祁东借了三万,利滚利不到一个月,就欠下八万,赌档的人说不给钱就不放人,我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打得满身是伤,可是自己又无能为力。
本想到找凡弟帮忙,可是已经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不好意思开口。
凡弟看到我伤心,一再追问才得知此事,当天晚上就赶到赌档,不但救回祁东,还拿回了八万的欠条。
最后我才知道,这是唐六一和赌档的管事做局,引诱祁东去赌钱,而祁东欠下的高利贷,就是唐六一贪污工厂的公款。
凡弟的确以祁东的事情为借口,找赌档要了十万,但是别人愿意给钱,不是祁东真的输了那么多,而且给凡弟的面子。
他拿到钱没有据为己有,全部捐给了云南一个山区,汇款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最后他还自掏腰包,给了祁东两千元零花钱。
祁东是我弟弟,我不想揭露他的这些丑事,没想到他还有脸打电话回来告状,而我那个贪得无厌的继父,还好意思找到蒋家来要账。
昨天,凡弟当着我和祁东的面说过,如果我认为这钱应该给祁东,他愿意马上把钱给祁东,可我不是我继父,还有起码的良知,开不了这口。
这就是我现在回来的原因,为了证明我说的话句句是真,我带回了凡弟的捐助汇款单,还有祁东写的欠条,欠条不是写给唐六一的,而是写给赌档的管事阿章,大家可以相互传阅看看。”
祁芳声泪俱下地说完,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她把汇款单和借条拿出来,让乡亲们传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