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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哥挨在蒋凡身边坐下,两个女孩想到,再把钱从蒋凡和辉哥身后递来递去,会妨碍到辉哥这位大佬的赌兴,准备换个地方。
背着身的蒋凡,没有看到两个女孩慢慢挪动的步子。
他还一如既往从肩膀上把手伸向身后,对两个女孩摇手道:“你们要下哪一门?”
辉哥笑话道:“自己不玩,当搬运工还当上瘾了。”
两个女孩听到辉哥这样说,更不敢站在身后,赶紧对蒋凡道:“你和辉哥好好玩,我们换个地方。”
蒋凡把自己面前两万放到辉哥面前,瘪嘴道:“我想过下干瘾,你都要来搅合,拿去自己玩。”
说完还在赌桌上划了一下,然后把两只手趴在桌子上,就像男女同桌的小学生,在课桌中间划分界线相同的情景。
看到蒋凡对自己的言行举止,少了客套多了随便,时不时还耍点小孩脾气,自然流露出亲近。
辉哥笑着回应道:“别人都不喜欢陪嫖看赌,你倒成为了爱好,真服了你,我下就我下。”
说完,拆散一万,随便抽出一小叠,数也没数,就放到袁生的门头上。
蒋凡看到辉哥把大约两三千块,当着废纸似的,随意压在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门头上。
他双手合十,念经似的诅咒道:“阿弥陀佛,下哪里输哪里,输了活该。”
在场的人,有些不知道蒋凡上次来这里的事情,看到他敢和辉哥这样说话,眼睛都瞅向了他。
不知是蒋凡诅咒起到作用,还是辉哥真没有什么赌运,真是下哪里输哪里,几把牌,面前的两万就输完了。
看到辉哥输了钱,蒋凡又开始替他心疼,埋怨道:“放到我面前好好的,你要拿去赌,现在输了满意了吧。”
虽说赌档的收入不菲,但在辉哥赚钱的行道里,还不算最重要的收入板块。
两万对他来说就是小钱,听到蒋凡埋怨,他让鸡仔再拿了五万,丢到蒋凡面前道:“有本事你来,赢了全部算你的。”
蒋凡害怕自己赌上瘾,装着算命先生的样子,掐了几下指头,玩笑道:“我已经算出自己今天时运不济,逢赌必输,还是你来。”
蒋凡搞怪的样子,引得全场一片哄笑。
辉哥再次下注,也是输多赢少,蒋凡起身道:“可能是我挡了你的风水,自觉离开一会。”
辉哥刚想拉住他,他已经挤出赌桌边的人群,准备坐到场子为赌客提供休息的沙发上,抽支烟。
刚掏出烟包,袁生身边的女孩已经来到他身边道:“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们,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
蒋凡望着女孩,疑惑道:“我又不认识你,也没有做什么,你谢我什么?”
女孩先前看到蒋凡一直在瞅她,还以为蒋凡已经认出她来,看到他离开赌场,所以跟了过来。
听到蒋凡这样说,女孩指着自己道:“你真不记得我?”
蒋凡点头道:“真不记得,你能提醒一下吗?”
女孩在蒋凡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悄声道:“上次治安队在芦苇荡查暂住证,我也被抓,是你和那位漂亮姐姐帮我给的赎金。”
蒋凡“哦”了一声,接茬道:“那你怎么和一个老头在一起了呢?”
特别养眼的女人,如果见过,多少都会留下印象,上次在治安队里的空地上,灯光灰暗,他的心思全在汪文羽身上,真没有注意一起走出治安队的三十几个女孩,对眼前这位漂亮女孩,也毫无印象。
看到蒋凡问得这么直接,女孩尴尬道:“不是我愿意,男朋友说陪老板应酬一次,我的几个亲戚就可以进厂。
我和男朋友已经赌气几天了,为了缓和关系,也能帮到亲戚,所以就来了,没想到是来这种地方。”
赌桌边已经围满了人,根本看不到坐着的袁生。
蒋凡惊讶地指着袁生坐的方向道:“主动让你来陪那个老男人,你还要那样的人做男朋友,是脑袋进水了吗?你们都在老男人的丰顺制衣厂上班?”
女孩点点头道:“我是做针车,男朋友是压烫主管。”
“主管?”蒋凡自个念叨了一句,他和汪文羽去芦苇荡,主要原因是两人刚在一起,不可能马上提出去开房。
女孩既然有个做主管的男朋友,按理说,应该不会差三五两元临时房钱,为什么要去芦苇荡那样的野外亲热呢。
蒋凡看到自己已经提醒,女孩还在继续称呼男朋友,还称呼得特别亲热。
他冷笑了一下道:“既然有个做主管的男朋友,他的收入应该不差,为什么被抓后,连五十元的赎金都没有。”
女孩解释道:“我们每个月领到薪水,分别寄给了各自的家人,根本没有留什么傍身的钱。”
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甘愿出卖的男人,蒋凡不相信这样的人,有多少人性和亲情,猜忌道:“你们每个月寄钱回家的时候,是一起吗?”
听到蒋凡猜忌的话里,带有明显的关切,加之治安队里相遇产生的好感,女孩摇了摇头,讲述道:“他给我说,家里父母都有病,兄弟姊妹多,每次发薪的时候,就想让我少寄些回家,支援他一点。
可我家庭情况也不好,母亲去世,我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妹妹,光靠父亲一个人,根本维持不了弟弟妹妹的温饱,所以每次寄钱的时候,都是背着他。
为了这事,他对我很大意见,三天前,厂里放年假,发放了当月薪水,还补发了一个月拖欠的,他又提出这个要求,我还是没答应,他就生气,这两天都没有理我。
今天找到我,说袁生想提他做副经理,可还没有最后定夺,让我陪袁生应酬一下,顺便帮他美言几句,我想缓和一下关系,也想帮自己的几个亲戚进厂,所以就来了。”
女孩这一次开口,把男朋友的称呼变为了他,心里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这段感情。
她的讲述,让蒋凡坚信自己的猜测,女孩的男友不是个玩意儿。
他关心问道:“袁生有没有给你说过,赌完牌要去哪里?”
女孩摇了摇头道:“去虎门吃饭的时候,我就想问来着,可是看到老板彬彬有礼的样子,与在厂里耀武扬威的样子,完全就不是一个人,这样的反差让我心里发虚,所以没敢问。”
女孩的谈吐,条理很清晰,蒋凡从她言语中,确定她有一定的文化。
好事的蒋凡,如果没有来过赌档,听到她的遭遇,一定会不管不顾替她出头,可是来了两次赌档,野心在膨胀,他在设想自己的前程,同时也对自己的各种行径,进行了反省。
从而想到,处理许多事情,他不够圆滑和理智,特别是在处理苟彪和卢仔的纠纷中,他吸取到不少教训。
如果当时理性一点,不那么冲动,苟彪不可能逃脱,卢仔也不会这么警惕,事情就不会处于现在僵持中,使得他有力无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