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姐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说,就是:“跟天涯一起走路,就和那奥运会里的'竞走'似地。我都快跑起来了,还是追不上他!每次都走的我出了一身的汗!” 每当她吐槽此事时,我都恍若未觉。 只会在下一次同行的时候,用更快的脚步回应。 她初期开朗的性格,或许与她生来便有个姐姐,有着很大的关系。 而且,就算他的父母离婚了,却应该都是爱着她的才对。 至少,每当看见她与老庞撒娇时,我能感觉到,后者的眼里,浮现出的那股,来自于父亲的宠溺之情。 我之所以会说她是被爱的,是因为那时的我,就已经知道,一个人的撒娇对象,永远只会是,那些真正给了她们,“被爱”感觉的人。 但有了妈妈的介入后,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老庞甚至连和他姑娘正常地说话,都不太敢了。 每次吃过晚饭,姐姐便会一个人回到屋子里,关上门。 当我下次看见她时,往往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起先的时候,我一般会赖在妈妈与老庞的屋中,借着看会儿电视的理由,多在妈妈的身边待上一会儿。 当然,每次都待不了太久,便会在妈妈的催促与唠叨中,兴泱泱地被赶出来。 然后,憋着一肚子怨气的我,便会用拳头,使劲儿地在我那屋的墙壁上,凿砸一番。 在一阵“咚咚”声中,过不了一会儿,老庞便会在妈妈的指使下,再次将我“请”回到他们的屋子里,重新逗留一阵。 看着我那双“血迹斑斑”地拳头,妈妈还会十分怜爱地问上一句:“疼不疼呀?” 我虽然不会搭话。 但那一刻,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可次数多了,我的“以拳捶墙”行为,便再也换不回,妈妈的“怜爱”了。 再以后,我也与姐姐一样,只要吃过晚饭,便会径直回到自己的屋中,“享受”孤独。 但我的门却不会关,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养了一只猫。 叫欢欢。 每天晚上,它都会回到我的屋子里睡觉。 如果关门的话,它便会在门口连挠带叫的。 吵的全家都不得安宁…… 其实,我的性格,适合养的是狗,而不是猫。 那只叫做欢欢的猫,与我相伴的三年多时间里,没少遭罪。 我曾经揍过它无数次。 比如,它在我床上拉屎撒尿的时候。 或者,趁我不在,将我养的金鱼,全都捞出去吃掉的时候。 还有,它挣扎着,不愿意我给它洗澡的时候。 更多的时候,则是我单纯地为了,利用“揍猫”的行为,证明自己的“不好惹”。 事实上,我从未放弃过,与老庞争宠的行为。 除了打架外,我还开始了,掩饰骨子里那些“妇人之仁”的尝试。 小时候的我,经常会哭。 奇怪的是,那些使我“梨花带雨”的理由,在大多数人眼里,却又都是些窸窣平常的小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 从小受到的教育,让我不得不将“眼泪”,与“软弱”画上了等号。 这让我天真地以为,之所以大多数人都无动于衷的事,却总是会把我搞哭,那就只能说明,我比大多数人,都要软弱的多得多! 比如,我曾经养过一只屎壳郎。 当它不知为何,死在了那座,我为它精心准备的纸壳房子里时,看着它那僵直的身体,我哭的不能自已。 又比如,我曾经养过一只小乌龟。 养有月余吧,因为怕小乌龟寂寞,我又往乌龟缸里,扔进去一只,被我从小姨饭店中,“拯救”出来的河蟹。 第二天,我便看见了那只河蟹,正朝着那只乌龟,“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钳子”,“捅捅咕咕”地玩耍。 我惊喜地大喊道:“妈!你快过来看!这螃蟹正和小乌龟玩呐!” 当妈妈在我的呼唤中,匆匆赶来后,只定睛一看,便笑着说道:“你再仔细看看,那哪是玩啊!这乌龟不是让螃蟹给掐死了吗!” 在妈妈的提醒下,我才霍地发现,这河蟹哪里是在玩耍? 它正用自己的钳子,一下又一下地,夹着小乌龟那只剩一丝细皮,还与身体相连的头部。 握着小乌龟的尸体,我再次哭的不能自已。 那只“以怨报德”的河蟹,更是直接被我清蒸伺候。 如果这些眼泪,只因我与那些生灵之间,有着情义相托,尚情有可缘的话。 还有一次更夸张的,则是别人给妈妈送来的鲤鱼,被我养在了家里的浴缸之中。 趁我出门与邻居玩耍的时候,她未经我的允许,捞出来了一条宰杀,准备午时烹饪。 恰好回家的我,又目睹了全部的宰杀过程。 看着已然开膛破肚,脏腑全除,却依旧张合有度的鱼嘴,我指着尚未成尸的鱼体,悲悯地对妈妈哀怨道:“你快看啊妈妈,那鱼嘴还动呢!” 说罢,我崩溃大哭,直到浑身抽搐。 即便如此,午饭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没能经受住,鱼肉的美味诱惑,吃的比谁都多! 哭是因为真的心疼。 吃起来,也是真的好吃! 从这时起,我开始讨厌起,拥有着虚假“慈悲”的自己。 为了彻底地洗刷掉,这个“弱者”的形象。 我开始有意寻找,那些“杀戮”的场面。一边瞪着一双颤抖的眼睛,仔细观摩。一边口是心非地抚掌大笑道:“真好!真刺激!我也好想动手试一试,那种剥夺它物生命的快感!” 即便我的内心,早已疼得要死! 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我不承认,我就是坚强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暴虐”,我开始努力创造着,一切可以表现出自己“残忍”的机会。 有一次,老庞杀鸡的时候,我还特意凑到了一旁,主动要求,帮他控制那只,试图做出最后挣扎的公鸡。 当那个我只是随便想象一下,都会难过到浑身颤抖的画面,真的在我眼前放映时,我的心脏,立即便攥成了一团。 而那一刻,我却只想证明,老庞能做到的,我也一样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