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说了你也不认识!是我班的班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就料到答案与我无关了。 但听她亲口说出后,我还是有些难过。 “能当班长的,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吧!”心里虽是这样想着,但我还是有些不甘。 脱口而出道:“我也是班长!” 话一出口,我立刻就后悔了。 万一她把这事告诉了麻琴姨,然后麻琴姨只需要随便的,与我的妈妈核实一番。 那我随口吹出的这个牛皮,岂不是很容易就被拆穿了吗!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听了我的话,她只是很随意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以后,便没有了下文。 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干嘛要去浪费时间核实什么? 你是什么,与人何干? 她突然又把笔,朝学习桌上随意一丢。决定道:“算了,不写了。反正爸爸根本就不会看。” 我正在为自己的自作多情,黯然神伤之时,忽然听到她的话语,心下一惊,连忙问道:“你要走了吗?” 上次有听她提起过。 当她的爸爸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就会被接到H市生活了。 她答道:“是呀,不然我妈干嘛要逼着我,补这些卷子呢。” 我猜测道:“麻琴姨,可能是比较在乎你的成绩呗。” 听到我的猜测,姐姐不屑地撇了撇嘴。“快拉倒吧!她才不在乎呢!” 说罢,她朝我眨了眨眼睛,悄声道:“她就是单纯的想让我爸知道,我在她的身边,也是会好好学习的而已!” 然后,她又摆了摆手,叹息道:“算了,你不会懂的。” 我已经有些愤怒了,自以为是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多呢? 再说了,大家都是小学生,你只是比我高两个年级而已,有什么好骄傲的呢? 虽是这样想着,我却是神色如常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我心中的愤怒,大概也就维持了几秒钟吧。便被随之而来的不舍之情,完全替代了。 “那你的班长怎么办?你们岂不是要分开啦?” 舍不得她离开的,明明是我。 可问出口时,我却在担忧着别人的感情。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只能说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太了解人性。 所以才会一心想着,要做个善良的人吧。 听见我的问题,她微微一笑。 从桌案旁的一本书中,翻出了一个信封。 拿出来,对着我晃了晃。 炫耀道:“没事呀,我可以给他写信的。”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信封。 免不了满眼的艳羡神情。 又一瞬后,我犹如醍醐灌顶般,抚掌大叫道:“对哦!可以写信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见到我激烈的反应,她诧异地问道:“你也有要写信的人吗?” 突然的兴奋,瞬间冲掉了我的舔狗面具。 听有此问,我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呀!” 她终于对我产生了兴趣:“给谁写呀?是给你喜欢的人吗?” “不是!” 我回答的很果断。 当然,我说谎了。 我其实是想写给夏萍的。 而我说谎的理由很简单,我要在这个漂亮姐姐的面前,保持住一个“单身”的形象。 我才八岁啊!就已经知道如何“假装单身”了。 或许我的天才身份,有待商榷。 但我这个天生渣男的品质,却是如假包换的。 “好吧,你想给谁写都好。” 看来她对我的兴趣,并没有持续的太久。 这时,她忽然拉开了自己的抽屉,拿出了一大摞,印着各种花纹的彩色信纸。 冲我晃了晃后,摆在了桌面上,笑着说道:“这些信纸就送给你吧。到了我爸那边,再让他给我买新的。” “谢谢。” 我礼貌的道了声谢后,便沉默了下去。 那些信纸,我当然很喜欢。 但我同样很喜欢的姐姐,却马上就要离开了。 这难免使我有些惆怅。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便不再和我说话了。 只是在那里哼着歌曲,愉快地收拾着东西。 对于我因为她的离开,而明显变得沮丧的神情,她始终都没有察觉。 又过了半晌,麻琴姨的声音,自楼下传来:“姑娘,收拾好书包,下楼吧!你爸来接你了!其它的行李,他已经装车上了。” “知道啦!马上!” 姐姐对我吐了吐舌头,笑了一下。 那双小眼睛,再度眯成了一条缝。“我走啦!不能陪你咯。你要是没意思的话,就去写信吧!拜拜!” 她只顾自己说完了,那一连串的话后,也不待我有任何反应,便拎起了那个,早已被她装的满满的大书包。 推开了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我刚意识到,此情此景,是需要伸出手去挥动一下,并开口道别一声时,她早已消失在楼梯的尽头了。 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听我说上一句。 那位漂亮的姐姐,便永远地,走出了我的世界。 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我立刻便从“离别”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 见惯了离别,我早已学会了接受。 或许,我可以轻易地,从那些喜欢中抽身。 就只是因为,它们都从来都没有走过出我的想象吧。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对夏萍念念不忘。 毕竟,我俩曾真的,无数次的走在了放学的路上。 当空气变得安静以后,我的心房,重新被夏萍填满。 于是,我便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姐姐刚才的位置。 从那些漂亮的信纸中,选出了几张我最中意的。最主要的,是那些有可能被夏萍喜欢的。 再将选好纸张,自我面前的桌子上展开。 我搓了搓手心上的汗,又在裤子上蹭了蹭。 取出一支圆珠笔,深吸一口气。 在信纸的左上角,颤抖地写下了那个名字。 “夏萍。”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写她的名字了。 名字写好后,我又愣了下来。 不是不知道写什么。 而是有太多太多的话,不知从何写起。 于是,我便只好盯着她的名字,将我俩分别后,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一幕幕地在自己的眼前翻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