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祁云宸见自己母亲被推倒在地,连忙挪动身体,用整个身躯,将她挡在身后,对着黎非烟,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黎非烟见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却是轻笑出声来,对着母子二人,一脸不屑的嘲讽道:“哈哈哈~,好一个母慈子孝,就是不知道,待会儿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你是否还能这般无畏?” 祁云宸不理会她的嘲讽,依旧正色以对,捏住她的软肋,反问道:“黎妃娘娘,若是父皇知道你行此谋逆之事,当作何感想?” 祁云宸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却让黎非烟有些许心悸,身体无意识的回过头去,瞥了一眼龙榻之上睡得安然的齐豫安,才又转头,似笑非笑的对祁云宸说道:“太子说什么谋逆不谋逆的,陛下向来清明,自然知道,谁才是最适合这皇位之人,如今,不过任贤禅位罢了!” “陛下健在,储君犹存,不知黎妃娘娘所说禅位何意?” “自然是陛下亲笔禅位圣旨,不过,至于太子殿下你嘛,陛下被歹人所害,久病不治,吐血而亡,太子意图篡国,当场擒获!” “你要弑君?” “你要弑君?” 黎非烟疯狂的言论,让祁云宸与陌笙南几乎异口同声的发问,两人神色逐渐慌乱。 母子俩本以为不过是寻常逼宫的戏码,谁曾想黎非烟居然要弑君篡位,简直丧心病狂。 “弑君?哈哈哈~,怎么会呢?来人,给我将这两个意欲对陛下不轨之人,拖出殿外,等候发落!” “是!” 随即,便有一帮身着异装之人,将母子二人押解到了殿外,正对院中殊死拼杀的将士们。 此刻殿内,只剩下黎非烟主仆几人与昏睡着的齐豫安,还有一方晶莹剔透的国玺,正正的放在屏风后的桌案之上! 龙榻前,黎非烟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爱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男人虽已年迈,但依旧不难看出其眉宇间的英气,尤其那双深情的眸子,这么多年来,仍然能让她流连其中! 今生她得不到的,别人,自然也别想独占! 黎非烟抚摸着齐豫安因久病而有些瘦削的面庞,突然神色发狠的,拎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他的脑袋软弱无力的耷拉着,只有微弱的呼吸还揭示着他的生气。 黎非烟神色流转的打量了他半晌后,突然‘嘭’的一声,将齐豫安重重的扔回了榻上,不着痕迹的抹了抹眼角,才又转过头来,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厉声对着一旁身着异装的男人说道:“驭蛊!” “是!” 男子接到命令,便上前开始捣鼓,怎奈半晌过后,香也点了,哨也吹了,母蛊也放了,可齐豫安依旧半点儿反应也没有,急得驭蛊之人是汗如雨下。 “怎么回事儿?” “回主子,奴,奴也不知!或许,或许是宿主昏迷太久,子蛊在其体内已经休眠了。” “或许~?哼,本宫只要结果,不想听原因,既然你无法驭蛊,那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主子饶命,饶命呐!” 男子头磕得梆梆作响,却依旧未能让黎非烟消气,只一个眼神,莫离便给男子喂下药丸,随即唤人拖了出去,不出片刻,男子便倒地身亡,死相凄惨,看得在场之人皆背脊发凉,仔细一瞅,那死状,竟与福海如出一辙! 宫殿之外,祁云宸带来的巡卫虽勇猛,可毕竟不足百人,相比远超万人的叛军,自然也是被纠缠得分身乏术。 而负责皇权安危的羽林卫,更是被叛军以毒虫之术逼退到宫墙之外,如此,才让黎非烟在这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般的随意打杀人。 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件事发生良久,却从始至终都不见祁云琛夫妇的身影,且尽管黎非烟逼宫之势占尽上风,但依旧迟迟不肯动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将一端坐轮椅之上的面具人缓缓推入了殿中! 一见到来人,殿中之人,包括黎非烟,都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并自觉的将最高的位置让了出来。 “尊主!” “做的不错!” 来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在场众人给予鼓励,即便戴着面具也不难看出,此刻,他的心情甚佳。 而一直在外抵御叛军的何德,不知什么时候被两个面具人押了进来,此刻,正被扣跪在大殿中央。 何德虽为宦官,可毕竟是跟了齐豫安大半辈子,还是有几分血性在身上的,他一见着满屋子的叛军,对着黎非烟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乱臣贼子,鼠狗之辈,都怪陛下太过良善,竟容了你这么多年,如今陛下病重,尔等宵小竟生了如此歹意,不仅引狼入室,还将储君禁锢,简直狼心狗肺!有本事等安王爷回来,届时,定会将尔等腌臜货斩于刀下……” “够了!来人,给本宫堵住他的嘴!” 何德没完没了的辱骂,听得黎非烟心中窝火,虽然心里已经动了杀念,可禅位诏书还得有人宣读才能服众,眼下也不敢拿他如何,遂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压在了心中口头制止他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