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试心(1 / 1)

清晨的阳光洒在金华城外的空地上,露珠在枯黄的草叶间闪烁着微光。一支队伍正缓缓向指定的驻扎点靠近。林云与仲原立于高坡之上,注视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景象。苏瑶则位于后方的一座了望塔上,通过千里镜观察着队伍的每一个细节。
“轻装简行,辎重确实未带。”苏瑶合上千里镜,语气中透着几分冷静,“从行进速度来看,应该是急行军,但队列未乱,纪律尚存。”
林云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仲原:“你怎么看?”
仲原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从阵型和步伐来看,确实像是神武军的行军风格。楚安是个谨慎的人,如果他决心脱离蔡仁攀,这样的表现倒也合乎情理。不过,越是谨慎的人,越不容易完全信任。”
林云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不管他的意图如何,这次会面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随着队伍接近,林云带领一队精锐士兵骑马下坡,迎向楚安的军队。双方在空地上对峙而立,林云的手紧握缰绳,目光如炬,牢牢锁定在为首的楚安身上。
楚安身着一身略显残旧的铠甲,面容刚毅而苍白,显然经历了数日的奔波。他翻身下马,带领几名副将缓步走向林云,语气恭敬而坚定:“楚安率部两千,愿降于林大人麾下。”
林云没有急着回应,而是上下打量着楚安。他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并无丝毫躲闪,脸上虽有疲惫,却带着一份隐隐的倔强和决心。
“楚将军愿意归降,林某深感意外。”林云轻笑一声,语气淡然,“但归降不是儿戏,林某需要知道你为何选择这个时机、这个方式。”
楚安没有半分犹豫,沉声答道:“蔡仁攀已失民心。他为一己私欲频繁征战,置百姓死活于不顾。我楚安身为军人,原本效忠于他,乃是为了护卫国家安宁。然而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已让我无颜面对家乡父老。归顺林大人,是为了保全我麾下将士的性命,也是为了追随一位真正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主帅。”
林云眉头微挑,语气却依旧平静:“楚将军的一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可惜并不足以打消我的疑虑。你若是真心归降,可愿立下军令状?”
楚安上前一步,目光如电,语气铿锵:“军令状可以立,但若林大人仍有疑虑,楚安愿以性命担保,绝无二心。”
林云看向身旁的仲原,后者微微颔首,低声说道:“他的神情和语气并无破绽。但两千人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还是需要进一步考察。”
沉吟片刻后,林云终于开口:“楚将军既然有此决心,林某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不过,规矩不可废。从今日起,你的部队将被分编,由我的亲信将领接管。”
楚安的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沉声应道:“楚安明白,这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林云抬手示意后方的士兵上前,接管楚安军队的编制。与此同时,他将一封信递给了楚安:“这是给苏夫人的文书,你亲自前往金华城交给她。若你能坦荡面对我夫人所有的质问,林某便相信你是真心归降。”
楚安接过信,面露一丝错愕,但很快郑重地点了点头:“定不辜负林大人所托。”
金华书房内,微风吹过窗棂,带来一阵丝竹般的细响。苏瑶端坐在书案前,目光凝视着楚安。他站在她面前,身躯挺拔,但铠甲上仍留着风尘和血迹。两人之间的气氛,静得让人感到一丝压迫。
苏瑶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楚将军,我可以理解你对蔡仁攀失望的心情。但归降之事非同小可,我必须知道,你是真心效命,还是另有所图?”
楚安微微一怔,随后正色道:“夫人,楚某的归降之心,天地可鉴。我愿意接受任何考验。”
苏瑶微微一笑,眸中却多了几分凌厉:“任何考验?好。”她顿了顿,语气忽然转冷,“那么,若让我当场验明你的忠诚呢?”
楚安微微皱眉,语气不卑不亢:“夫人尽管提问,楚某定坦诚以对。”
苏瑶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交叠在桌案上,目光直直地注视着楚安:“蔡仁攀曾重用你多年,而你麾下的神武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果你是他,不会怀疑你有可能投敌吗?或者,你的归降,是另有计划,比如,为了获取我们的情报?”
楚安的面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平静。他低声道:“夫人明鉴,楚某愿以性命证明清白。蔡仁攀并非不怀疑我,但他更在意我的家眷作为要挟,这才让我下定决心带部脱离。我之所以选择林大人,是因为他为百姓考虑,并非一味争权夺势。”
苏瑶冷笑一声:“嘴上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自我粉饰。若你真的为百姓着想,早在蔡仁攀乱政之初,便应选择站出来,而不是现在才说这些。”
楚安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多了几分挣扎:“夫人此言极是,但楚某身为军人,所肩负的责任不仅仅是个人信念,而是麾下数千将士的生死安危。我若轻易背叛,他们便会因我一时冲动而白白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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