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洪老板不要那么大火气嘛!都是小事儿,不就是门窗都破了,屋顶也被吹翻了而已。 小事小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老路摆摆手,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每年台风来临的时候,镇上的房子免不了要受到一定的损坏的。 房顶被吹翻都已经是很常见的。 只不过今年多了许一一的五福食肆在一旁儿,门窗都是用贝壳瓦片安置的,屋顶也是重新修缮过的。 这才在这场大风里安然无事。 若不是,换成是之前的曲生楼,也免不了跟如意居一般遭罪。 话虽然在理,但洪刚不乐意听。 扭头便要上楼,却不料楼梯上也沾满了水渍。 脚刚站上去,差点滑倒。 肥胖的身子,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灵活起来。 手死死的抓着栏杆,这才免于摔倒。 但腰却是闪了。 老路笑哈哈的看着洪刚扭扭捏捏的上了二楼。 随即在如意居里晃悠了一圈, 这才满意的回到五福食馆里。 此时许一一已经带着娃回到大堂里。 四个阿婶才把大堂里的桌椅碗筷给收拾干净。 “四位阿婶今夜便委屈一下,先在后院将就一晚,外面风浪太大,小船经不起折腾不好回去的。” 说着,她抬眸将一楼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确认全部被关紧。 “诶呦!都晓得咧,外面狂风骤雨不停,这个时候返程,那是去找死咧。” 阿容阿婶忍不住开口说话。 另外三位婶子也滔滔不绝。 “别说客气话,哪里说得上是委屈,这里住的比家里好多了。” …… “就是就是,我还懒得回去呢,你阿叔晚上睡觉打呼噜,比这雨声还要大。” 这话说完,所有人哄笑在一起。 都是玩笑话,只有四海当真了。 “真的吗?阿叔打呼噜能不能比外边儿的雷声还要大了?” 四海好奇的问着,雷声打配合似的,大叫起来。 只一声,把五渊吓得身子发抖。 许一一连忙将睡着了的小孩儿抱起来哄。 须臾,“轰隆隆”雷声如沉闷战鼓敲响,由远及近,起初还似闷在棉被里的低吟,转瞬就成了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浪排山倒海。 所到之处,窗户嗡嗡震颤,门板“哐当”摇晃,像是有只无形巨手在肆意摆弄。 “诶哟,这就是玩笑话,这要是真的比雨声还大,阿婶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听到这,四海哦了一声。 看起来还挺失落的。 “行了行了,别杵在这聊了,赶紧回屋休息去。” 许一一说罢,莲步轻移,抱着五渊往后院走去。 此时灶房里的火刚灭,老路自觉的将魔鬼鱼的炖汤给热好。 那股味道,便是在这样的雨夜里,也丝丝缕缕地钻了出来,如同一条滑腻、隐形的蟒蛇,蜿蜒着穿梭在雨丝间,寻觅着每一处可供侵入的缝隙。 起初,也不过是细微得几近被雨水气息吞没的鲜甜,悠悠晃晃地在潮湿空气里飘散。 也就是许一一嗅觉敏感,若不然也闻不到这股香味。 随着风势稍变,那味儿才愈发浓烈,霸道地弥漫开来,冲破雨帘的阻隔。 许一一靠近隐在雨雾里的灶房,味道更是浓郁得化不开。 门扉半掩着,昏黄灯光从门缝挤出,摇曳在雨水中,屋内,魔鬼鱼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吓我一跳!你怎么跟雪球儿一样,走路没声的?” 老路正专注着小火炉上面的鱼汤,直到背后许一一的影子出来这才反应过来。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老路阿公,是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 尔尔双手叉腰,盯着老路在看。 “我哪有!我那么老实的一个人。” 老路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你来的正好,晚上吃鱼汤米粉可是你说的,我给你烧火,你煮米粉。” 老路指了指木桶里泡好的米粉,眼神里满是期待。 许一一将五渊塞到尔尔怀里,将泡好的米线下锅。 一众人在雨夜里聚在一块儿吃了碗滚烫的鱼汤米粉。 饶是外面狂风暴雨不断,也不过如此了。 …… 临睡前,许一一到盥洗室洗了个热水澡。 大夏天的,被淋了雨突觉冷意。 担心第二日风寒,许一一吃了鱼汤米粉发过汗之后,还要洗个热水澡才肯罢休。 回到屋里,床上五渊这个小不点睡得正香,面庞圆润,恰似春日枝头粉嫩的花苞,透着未经世事的稚嫩与纯真。 而在他身侧,稳稳摆放着一只小老虎娃娃。 正是晚饭期间阿容阿婶送给四海的生辰礼物。 “怎么在这?” 许一一眼神有些疑惑。 旁边儿屋子传来两个小孩儿絮絮叨叨的声音。 许一一走上前去,将五渊旁边儿的小老虎娃娃给拿在手上。 转身就去了三川跟四海的屋子里。 此时两小孩儿还点着灯,四海窝在三川怀里听他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