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中风了。 这段日子被动辄打骂的大臣们长舒口气。 被皇上逮到机会喷上一顿的后妃也舒了口气。 没养好身体又被皇帝拎去养心殿羞辱到奄奄一息的甄嬛更是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太后又不是能垂帘听政的那块料。 在前朝后宫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太后试探提出了让老十四先回来当个‘摄政王’的想法。 大臣一听太后的语气居然这么好商量的样子,他们都做好皇帝换人的准备了,结果只是个摄政王而已。 这就好比去讲价,想好了对面开口要五百自己要回价二百,结果对面直接开口只要一百五。 本着拉扯一番的想法,朝臣们想顺势推举出一位互相制衡的大臣作为还价理由。 嘿,最后把隆科多推出来了。 太后一辈子都没打过这么顺的牌。 如此诡异的组合居然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三年,隆科多为了老情人撅屁股没日没夜加班,允禵为了和世兰的儿子也兢兢业业工作。 养病养到一半的年羹尧甚至还抽空去打了三次仗,带着盆满钵满的战利品回来又继续“疗养”。 就连中风偏瘫的皇帝都好生生躺了三年,虽说是没醒过来,但是躺的那叫一个板正,眼看着还养胖了点儿。 这让没事就来看看的大臣们心里百感交集。 原本的朝堂每日吵吵闹闹,拉帮结派,勾心斗角间自有博弈之妙。 站错队轻易不会九族消消乐,但是赌赢了收获巨大啊! 哪像现在啊,摄政王跟监管大臣穿一条裤子,一视同仁拿大家伙儿当驴干,抽鞭子都快抽出火星来了! 既不想皇帝醒来发狂又不想当驴的众臣一合计,想出个新办法,推立新皇帝! 皇帝只余弘旻这么一个活蹦乱跳没毛病的儿子,眼下也不过三岁,折子都看不明白。 但是就要这稚子上位才好呢,摄政王哪会甘心还政,到时候就有的掐了,他们这些臣子的作用也有处可以彰显了。 但是很可惜,这群老头刚齐刷刷跪下为新帝请命,仅仅晒了两个时辰的太阳,摄政王就麻溜拎出绣娘紧急开工裁出来的龙袍给新帝套上了! 隆科多和年羹尧跪在那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得那叫一个响亮,好悬没把跪在旁边请命的老臣震个跟头。 新帝有了,摄政王和监管大臣也认了,只留那群大臣们傻眼了,感觉自己一把年纪当了回小丑。 第二日上朝时又出了新问题,皇帝不肯上朝! 问就是要姨姨抱,要姨姨陪! 姨姨是谁呀? 韵嫔安氏。 女人上朝成何体统,但是孝庄都能垂帘听政,眼下新帝不过是要个陪伴作用。 在新帝哭嚎声中众人大眼瞪小眼,说什么“不合礼数”他又不听,最后只能摆烂,行行行。 于是龙椅旁安了个新座位,是安陵容的。 就此,名为韵嫔,实则隐形地位成为后宫第一人的安陵容成为了第一个与龙椅并齐而坐的女人。 不是没人问新帝生母的意见,但是年世兰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 头一年她还喜欢玩拿针扎胖橘脚底板和胳肢窝的游戏,这两年年羹尧外出征战给她带回来几个异域风情的小男奴,可给她忙活够呛。 允禵为此没少哭唧唧,毕竟他自己也不是正室,腰板直不起来。 三年来听了无数怨男调的太后现在看见小儿子恨不得直接跳墙跑路,毕竟允禵那么大的脑壳里居然只塞了情情爱爱这点儿事,她一把年纪着实是有些遭不住。 …… 敬嫔把自己宫里的地砖都刷到锃光瓦亮。 三年来在她院里走路打滑摔了八个小太监和五个宫女,引得后宫怨声载道。 安陵容大手一挥给她派了个监管御膳房的活计,现下她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去御膳房监督宫人刷餐具,后宫吃坏肚子的情况也愈发减少。 欣贵人也领到了新工作。 安陵容制定了许多新的条例实时实施,还有许多科普小知识,比如什么夹竹桃有毒啦,桃仁和杏仁不能弄混啦等等,都需要有个人没事去各宫宣传。 欣贵人闲着也是闲着,这活计就派给她了,反正她快人快语的很,顶顶合适。 夏冬春负责绣房事务,毕竟她对流行花色布料十分在行,顺便去那里提升下审美,省着她总是打扮的花团锦簇像个绣球。 富察贵人被安陵容送去和蒙古来的博尔济吉特贵人在一起当搭子,胆子小的就配个胆大的,二人没事就去巡视百兽园,关系紧密许多,听说最近富察贵人都敢直接拿鞋底拍老鼠了。 齐妃头脑简单有头脑简单的好处,能培养出大清巨人的母亲岂是凡人,眼下她专门负责定制宫里这群半大孩子们的每日膳食份例。 齐妃牌小饭桌的常客不光是三阿哥、温宜,还包括接回宫了的弘昼和弘历,顺带还有尚未出嫁的朝瑰偶尔也会去蹭上两顿。 一身粉衣的李静言整日忙的热火朝天却又很是满足,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么多人需要,忙碌使她忘记了曾经日复一日只能掰着手指等待皇帝的日子,每天睁开眼只想着今日做些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