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晟收回目光,往后退一步,从外面带上了门,发出轻微响声。 时穗听着这声音心里发沉,抱着浴巾不知所措。 门外。 梁晟垂头站着,呼吸有些紊乱,无论怎么调整,脑海中都在不断回想刚才看到画面。 握着姜茶的手指收紧,感受到一暖意,这才感觉自己还没有换衣服。 十多分钟后,时穗调整好心态出门,穿着白色的T血,和灰色的长裤,少见的素雅搭配。 梁晟此时背对着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眺望着远方的的夜景。 咬了下唇,时穗正想开口,此时梁晟刚好转身,四目相对,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变得一片空白。 梁晟神色微顿,“凉茶在桌子上,现在水温刚好。” 时穗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喝了两口,面露难色,“真难喝。”之后便放到了一边,摆明了不喝。 梁晟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姜茶能预防风寒,你体质差,还是喝点好。” “我体质好得很,不可能这么容易感冒。” 梁晟默然,“那随便你。” 他顿了顿又说,“刚才的事,抱歉。” 梁晟不提还好,可他提起,时穗就止不住的羞恼,耳侧迅速爬上嫣红,“所以你为什么不敲门?” 梁晟盯着那嫣红瞧了会儿,低声道:“那也是我的房间,时穗,我们是夫妻。” 时穗抬头看着面前这清冷英俊的脸,挪开视线,语速飞快的说道:“刚才的事就算没发生过,把你脑子里的记忆全部删掉,不许记住。” 最后也没管梁晟愿不愿意答应,直接飞快回了自己的房间。 梁晟沉默的盯着她的房门看了许久,低声暗叹:抱歉,忘不掉。 * 次日早晨。 时穗无精打采的出了房门,在客厅的医药箱中翻出了感冒药。 明明昨天晚上人还好好的,早上起来之后就发现喉咙肿得不行,阵阵刺痛,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 时穗这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体质确实不太行,早知道昨天晚上先喝几包感冒药预防一下,现在就不至于这么受罪。 刚泡好一杯药,转身就看见了梁晟,时穗眼眸微顿,下意识的想将感冒药藏起来,又觉得过于明显了,之后拖拖拉拉在餐桌边坐下。 这时阿姨刚好把早餐端上来,打破了此时平静的氛围。 梁晟在时穗对面落座,慢条斯理的用起了早餐。 即使对面的人目光不在她身上,时穗仍然觉得有些尴尬,无意识的端起了感冒药,想要一饮而尽。 “空腹不能喝药。” 时穗动作微愣,半晌后才开口:“哦。”过了会又问:“你昨天都淋成那样了,今天居然...没事啊?” 梁晟瞥她一眼,“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时穗小脸微皱,“那你的意思是我很弱喽。” 梁晟食指轻敲桌面,似笑非笑的看她,“不想承认?那你解释一下,桌上这杯黑色液体是什么。” 时穗咬牙,维稳住自己最后一丝体面,“这是我的凉茶,我最近火气重。” “那祝你早日泻火。” * 上次的推广效果很好,时穗之前订的那批货,现在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她又给之前的厂家打了电话,让他们再帮自己做一批新的货源。 麦穗现在算是正式踏入正轨,但时穗也没有掉以轻心,即使第一批作品销量很好,但她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设计新款式了。 下班回到家,正好是吃饭的点。 时穗在餐桌坐下,拿起筷子用晚餐,经过一天时间的冲刷,她现在心态已经彻底放平了,脑海中不再回忆昨天那尴尬的场景。 “给你的。” 时穗垂眸看去,桌上放着一辆法拉利的车钥匙,“为什么给我这个?” “你那车性能不好,避免下次在故障,换了吧。” 时穗很想有骨气的拒绝,可实在抵不过拥有一辆法拉利的诱惑,清了清嗓子,“本来我是不想换的,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就好吧。” 梁晟嘴角勾了勾,“如果很勉强,那就不换了吧。” 时穗脸色一垮,只能松口让到手的鸭子飞走,那也行吧。” “但已经买了也不能退,还是给你用吧。” 时穗轻哼了一声,看出来面前的人是在逗自己。 梁晟慢条斯理的喝下一口红酒,淡声开口:“姑姑后天办生日宴,你和我要一同出席。” 时穗眨了眨眼,嗓音绵软:“我能不去吗?” “不能。” “哦,那好吧。” 梁晟抬眸看她,细细打量几秒,“感冒好了?” 时穗下意识的点头,最后又反应了过来,“我身体好的很,哪里感冒了。” 梁晟低笑了下,“是,你没有感冒,不过,你晚上不要继续喝凉茶了?” 时穗微垂着头,跟泄气的皮球一样,“……晚点再喝吧。” 梁晟漆黑的眼眸看着眼前人的头顶,沉声道:“提醒你一下,宴会只有我们两个去,爸妈不会出席,不过也没有外人,能去的都是梁家的亲戚。” 时穗抬起头,不解的问道:“爸妈怎么不去?” 梁晟懒散开口,“这么好奇啊,可是我也不知道原因,没法告诉你。” 时穗撇了下嘴,没再搭理他。 后来打电话给苏瑾瑜,才知道了原因,梁秉言的一个好友病危,他要赶过去见人最后一面,并且还要参加追悼会,但因为那人生活在国外,所以梁秉言无法参加梁清的生日宴,只能全权交给梁晟。 丈夫不去,苏瑾瑜自然也不会一个人去小姑子的生日宴会上看脸色,所以跟着一并去了国外。 * 梁清住在世茂滨江,这是她当年结婚时,梁秉言送她的新婚礼物。 她丈夫赵志成在泽林的一家子公司担任副总,二人婚后育有一子,名唤梁昭,今年刚好大学毕业。 世茂滨江和御水湾户型差不多,都是带着院落的独栋别墅,只是梁清这里养的花草没有 苏瑾瑜养的名贵,都是些寻常可见的品类。 进了门,时穗发觉他们好似来晚了,室内已经坐满了宾客,而且都是些生面孔,不由抬手挽住了梁晟的臂膀。 梁晟动作微顿,但很快调整过来,带着时穗去跟梁清打招呼。 梁清轻抬下颌,不冷不热的开口:“来了呀,那自己找位置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