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庭杨微抬了下眼,“哦?我怎么觉得我这是就事论事。” 时穗低垂着眼,一脸委屈,“当初明明说好了,答应联姻,就给我钱创业,现在婚结了,您倒是要毁约了。” 时庭杨指尖轻敲桌面,微沉着脸,锐利的黑眸盯着时穗,没有要哄人的意思,沉声道: “穗穗,你在委屈什么?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安排你的人生?现在正是一个向我证明,你不需要我给你铺路,也能活得精彩的机会。” “你现在还有我给你出的创业基金,你爸我当年创业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比起当年的我,你得到的条件已经优越很多了。” 时庭杨黑眸幽暗不明,不怒而威道:“还是说,你是怕了,觉得自己一定会失败?” “既然是我想做的事情,又怎么会怕。” 时穗倒也不是真的委屈,本就是做做样子,想要让时庭杨退让一步而已。 既然人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时穗的态度也变得坚定起来,不想让父亲看轻了自己,以为自己只是想玩一场过家家。 “爸,要跟我赌一场吗?” “如果两年后,我创办的公司年净利润达到了你的要求,那您也要无条件的满足我一个要求。当然,没达标的话,我以后就按照您安排的路走。” “您敢跟我赌吗?” 女孩一双琉璃瞳明净纯粹,但话说的却十分大胆,带着一股独特的坚定。 时庭杨笑而不语,黑眸打量着面前大言不惭的女儿,舒缓的眉眼间透露出几分欣赏,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既然定了赌约,那可就不要让爸爸失望了。” 意思很明确,赌约他同意了。 得了准话,时穗开始得寸进尺,“既然您同意了,那您在追加些投资吧,五十万太少了,完全不够支持前期的发展,最起码得一百万。我也不让您吃亏,年底我给您分红。” 时穗庆幸自己提前看过场地了,否则还真的是要栽个跟头了。 一百万的话,她之前心仪的那两家肯定是没戏了,但之前有个场地,位置还行,就是面积小点,地理位置没有心仪的那两家优越。 但总体评价还是不错,粗略估计,一百万应该是能够搞定的。 时庭杨没有再掏出一张卡,悠闲的喝了口养生茶后,才云淡风轻的朝桌面的信用卡看去,神色平静的说道:“卡里面刚好一百万。” 时穗:“......” “只要不往高端地段选,这钱刚好够你度过开业前期。” “对了,婚房看得满意吗?确定好什么时候搬呢?” “还行吧,今晚就搬。”时穗神色淡淡道。 时庭杨微皱了下眉,“今晚我有个饭局,就不送你了,你让梁晟过来帮你搬家。” “嗯。” 对于搬家的事情,时穗倒是没什么伤感,又不是远嫁,想家了,开个车,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回去了。 * 天空繁星点点,微风轻拂过脸庞,周围静悄悄的,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在别墅的庭院中停下。 “你就只有一个箱子?” 两人隔着车窗相望,李叔从车头下来帮忙放行李。 “东西少呗。”时穗把行李箱往前推了推,让李叔把它弄到后备箱去,之后上车,又问:“李叔不是来接我了,你怎么也过来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 言下之意,下班时间,他不坐车回家,难不成还得自己再开一辆车不成。 时穗轻撇了下嘴,轻轻的哦了声。 路途中时穗忽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刚想问梁晟,转头只见梁晟阖着双眼,一副困倦的模样,老实闭上了嘴。 几秒后,又不自觉的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人。 男人五官生得极好,高鼻薄唇,深刻却不凌厉,额间的碎发在眼部投下些许阴影,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在意识到自己盯着梁晟发呆后,时穗扭头看向了车窗外,但在路灯光芒的映射中,梁晟的脸蓦然倒映在车窗上。 时穗看了过去,微抿了下唇。 * 因为只有一个行李箱,所以时穗没花什么时间就放置好了物品。 护肤品之类的堆到房间的梳妆台上,首饰盒放到桌面,衣服挂到衣柜,因为只有身上那一个包,时穗随手把它放到了衣物间的柜子上。 收拾好一切,时穗看着衣柜发呆,好像自己带的衣服是有些少了啊。 柜子里属于梁晟的高级定制西装按照色系有序的排列在一起,休闲系列的衣服都被折叠,总体也就占了一部分位置。 剩下的一大半空间都是留给她的,可她连一半都挂不满。 虽然是婚房,但时穗还是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所以收行李的时候是按旅行的标准收拾的。 扫视一圈这略显空旷的衣帽间,想起家里那些自己没带过来的包,时穗觉得这家还是有必要搬第二次的。 出了衣帽间,就进到卧室。 看到卧室中央的红色被褥,时穗顿时沉默住了,待会儿就真的跟梁晟睡一张床上? “东西收拾好了?” 时穗轻点了下头,之后问出了车上自己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我们这证好像领的有些草率,婚前协议还没有签。” 梁晟表情很是淡然,好似早就意识到这一点,随后他的答案也是如此。 “知道。” 这轻飘飘的态度倒是把时穗弄疑惑了,沉默了几秒,“我可以补签。” 梁晟莫名看她一看,低声道:“没有必要。顿了几秒,他又低声开口,“结婚证用完了吗? 该还给我了。” 时穗:“……” 这好像是她的证吧? 时穗去衣帽间拿出包里的结婚证,递给梁晟。 梁晟默不作声的接过。 * 因为时穗在家里洗漱过了,所以梁晟去了外间的浴室洗澡。 水汽弥漫,如同一层柔软的面纱,将浴室笼罩在雾气之中。 晶莹的水珠沿人鱼线一再往下,身材精瘦健壮,腹肌线条性感而紧致。 水珠挂在睫毛上,遮挡了些许视线,男人随手擦拭了下,想起衣帽间那属于女人的寥寥无几的衣服,眸光晦暗了许多。 时穗这会儿也没闲着,拿着手机跟场地负责人商量租地的事,梁晟在微信上确定好了一些简单事宜,说好次日就可以签租赁合同。 弄好一切,时穗去衣帽间换了睡衣,刚出衣帽间,梁晟也正好洗完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