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仨吃过饭,薛寒江便和薛父说起正事。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薛寒江说:“我俩平时都比较忙,所以工地那边还得爹你帮忙看着点,咱们不差工钱但活儿必须干得好才行。” “这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肯定不让那些人偷奸耍滑,”薛父道一脸认真的保证:“干活的人找了吗?我想着咱村也有会木工的,到时候可以叫来一起干,反正你们雇谁都是雇,到时候我挑几个人品好活儿好的肯定差不了。” “都得麻烦薛叔了,”叶桐笑着说:“我这方面是一点不懂,薛大哥懂但他太忙了。” “你们这些孩子哪会这些,”薛父笑着说:“现在都不兴学手艺了,像我们年轻那会儿谁要是能学个手艺都够吹一辈子的。” “放心,工地那头有我照看着保证给你盖得结结实实。” “那就这么说定了,”薛寒江道:“这段时间爹你就先住我们这,咱们亲父子明算账,该给您的一分不会少,等明儿个我就去给您弄辆自行车,到时候您天天来回也方便。” “自行车就不用了吧,”薛父想替孩子们省钱:“不是说地方离咱这不远么,我天天走着来回就行,到时候让老大带我走一趟,以后我自己就能找到地儿了。” 话虽如此,但第二天薛寒江还是找室友帮忙买了辆自行车,不过不是新车,而是吴达家换下来的旧车,因为骑的年头有点长车况不太好,所以只要了薛寒江几十块钱。 “听说这还是我爸当年评先进市里发的呢,估计比我也小不了几岁,”吴达说:“我爸妈听说是我同学要用都没想要钱,可三哥不同意非得说什么亲兄弟明算账,我跟他又不是亲的,算什么算啊。” 他把几十块钱揣进兜里,田旺见状便问:“你不用交给家里?” “我爸妈不要,让我自己留着,”吴达说:“就这,我姐还让我给她买条裙子呢,她非说我这是‘赃款’,必须见者有份。” 刘新明闻言就笑了:“咱姐可真有意思。” 吴达挑眉看向他:“什么咱姐咱姐的,那是我姐,我跟你说你别打我姐主意,她们学院有的是人追她。” 田旺更好奇了:“那你姐姐谈对象了吗?” 吴达摇头:“没,她说女生要以学业为重,谈对象只会拉她后腿,她才不傻。” 寝室里的几人闻言都纷纷感叹,人家一个女孩子都知道要努力上进,他们这些老爷们也不能被落下,特别是刘新明对吴达的姐姐还抱有‘非分之想’,闻言发誓要更加努力。 另一边,薛寒江骑车带薛父去了他们选好的那块地查看,薛父看看周围满意的点点头:“还成,别看这边地方看着空旷,但等咱房子盖起来,我保证这一片以后住的人肯定多。” “所以得先把好地方占住,”薛寒江笑道:“现在省城不少单位都在集资盖房呢,也就是没轮到这边,要不我们还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地儿。” 薛父听到儿子的话便问:“现在那些单位都要集资盖房了?那等你毕业的时候咋办?还给分房子不?” “谁知道呢,”薛寒江笑笑:“我没想那么远,到时候去哪个单位还不一定。” 薛父点头:“不管去哪,哪都比爹妈有出息了,趁着现在有机会好好学,咱不说跟别人比,但自己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自己心里得有数。” “爹你放心吧,我知道。”薛寒江说。 薛父看好了地方,又跟薛寒江回去出租房那,叶桐这会儿去了服装店不在家,薛父这才问起儿子:“我昨儿听你说小叶现在也在大学学习呢?他那是个什么大学?咋没高考也能上?” 薛寒江便给薛父解释了一下夜大的情况,薛父想了想又问:“那要是你弟以后考不上大学,也能来学这个不?” 薛寒江挑眉:“爹,你说的哪个?” “还能有哪个,老二呗!”薛父叹气:“我瞧着他现在学习好像不太行,上回期末考试跟老三中间差了一百来名,就这样的你说说看以后咋整?” 薛寒江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只要不走歪路,成绩好不好都没事儿。” “对了爹,老二现在还跟那些人混吗?” 薛父闻言笑了:“上回挨了顿揍他哪还敢啊,老二那人啥样你还不知道,有贼心没贼胆,一到关键时刻就完犊子。” 薛寒江觉得他爹的评价还挺中肯:“看他自己吧,反正道理都给他讲明白,至于他自己要如何选择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毕竟你们年纪大以后也不能跟他一辈子,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是能管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 薛父摆摆手:“哪用得着你管他,我跟你妈供你上学不是为了拖家带口牵扯你的,你以后顾好自己就行,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合适的对象。”薛父说到这下意识看向薛寒江:“其实小叶那孩子不错,他要是个闺女我看就挺合适。” 薛寒江试图转移话题:“爹,趁着这几天不忙我带你在省城转转,明儿个咱去江北看看,那边挺有意思的……” “别转移话题,”薛父敲敲烟袋:“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那点小伎俩别在我面前用,白扯。” 薛寒江嘿嘿笑了两声:“那爹你有啥话就直接问吧,我保证跟你说实话行不行?” 薛父看看自己这个从小就非常有主意的大儿子,心里的那些话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这些年家里几个孩子什么品性他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唯独这个老大有时候他还是摸不透,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薛父对大儿子才最满意,觉得这孩子最像自己父亲,甚至跟老爷子当年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不是刚刚的冲动,那个问题薛父不会贸然问出来,万一因为这件事跟儿子有了隔阂,就凭这小子的心性怕是以后想拉回来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