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贵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其实都是外地人,在这边工作而已。” 雄安春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憨厚地说:“我说呢,市里鲜少有人会来愿意来我们这偏远地方,是我多嘴了,二位别见怪啊。” 沈文静温柔地笑了笑,表示理解:“雄乡长太客气了,我们初来乍到,还要麻烦您多多照顾才是。” 雄安春爽朗地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二位难得来一趟,不如就多待一会儿,吃了晚饭再走吧?” 沈文静和吴忠贵交换了一个眼神,吴忠贵给了沈文静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沈文静面露难色,似乎有些犹豫。 “是啊,雄乡长,这恐怕不太方便,太过于麻烦了……”吴忠贵也附和道。 雄安春见状,连忙说道:“二位别客气,都是自家做的粗茶淡饭,不嫌弃就好。再说,这天色也不早了,山路难走,晚一些我让村子的黑娃子开车送你们去车站。” 他的语气诚恳,让人难以拒绝。 沈文静和吴忠贵对视一眼,盛情难却,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雄乡长了。”沈文静微笑着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雄安春乐呵呵地说道,然后转头对刘大娘说,“大娘,您看您,来者是客,您怎么也不招呼一下客人啊。” 刘大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招呼道:“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二位快请进来里屋,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大娘,您别忙活了,我来就行。”雄安春说着,便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雄乡长,我来帮您吧。”沈文静见状,也起身帮忙。 “不用不用,您是客人,哪能让您动手啊。”雄安春连忙推辞。 雄安春推着沈文静和刘大娘进了里屋,笑着说道:“刘大娘身体不好,沈记者你多陪她聊聊天。。” “我和吴记者,去准备东西。” 吴忠贵点点头跟着雄安春在灶台边上忙活,不一会儿,沈文静就听到外面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灶台边,吴忠贵和雄安春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偶尔打破沉默。 雄安春从灶台下摸出一个土陶碗,递给吴忠贵。 “老爷子,帮我从碗柜第二层拿个大海碗下来。” 吴忠贵接过土陶碗,走到碗柜前,打开柜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海碗,白底蓝花,带着几分古朴的味道。 “就这个吧?”吴忠贵端着碗回到灶台边。 “对,就这个,咱俩先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雄安春接过碗,往里面倒了些许菜籽油,“这附近邻居有两个寡居的老太太,做得一手好饭菜,村里一般有什么大席,就会找他们两个,一会给叫过来。” 吴忠贵点点头,默默地帮雄安春打着下手,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雄安春,带着几分审视。 雄安春将油碗放到一旁,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村里穷啊,年轻人都不愿意待,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守着。” 吴忠贵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记者同志啊,这次来就多待一会吧。”雄安春突然抬头看向吴忠贵,眼神里满是期盼,“好好报道报道我们村子里的情况,好让别人都知道关注到这里。” 吴忠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雄安春的意思,心里那点疑虑也消散了几分。 他点点头,认真地说道:“雄乡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雄安春欣慰地拍了拍吴忠贵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里屋,昏暗的光线透过一扇小小的木窗照射进来,只能勉强看清屋内的陈设。 一张土炕上,是一张老旧的炕席,上面打着好几个补丁。 床边是一张瘸腿的桌子,桌面上摆放着几个缺了口的瓷碗,碗里还残留着一些已经干涸的米粒。 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上面落满了灰尘,散发着一股霉味。 沈文静将刘大娘的鞋子缓缓脱了下来,随后让她坐在炕上。 自己则是左右看了下屋子里的模样,忽的被一张全家福吸引了注意。 照片上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定是李大壮了。 另一个看起来粗犷,看起来呆呆一些的,就是就是刘大娘的大儿子李大牛了。 见沈文静的目光始终游离在那张全家福上,那刘大娘给沈文静介绍起了家庭状况。 “闺女,你是不知道啊……”刘大娘说着,用她那双粗糙的手抹了一把眼泪,浑浊的双眼充满了悲伤,“我家大牛命苦啊……” “小时候生了场病,烧坏了脑子,成了个傻子,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媳妇……” 刘大娘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老伴叫李国庆,身体也不好,干不了重活,家里家外都指着大壮一个人……” “谁成想,这孩子说没就没了……”刘大娘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沈文静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大娘,您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力帮您找到大壮的。” “闺女,你说说,我家大壮真的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刘大娘拉着沈文静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那么老实的孩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沈文静轻轻拍着刘大娘的手背,柔声说道:“大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我们家大壮从小就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从来不和其他人打架,很小就会干很多活……”刘大娘感激地看着沈文静,浑浊的双眼充满了希望。 沈文静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侧身坐在炕沿上,抬头看向刘大娘。 “大娘,您好好想想,大壮最近有没有认识什么陌生人?” 刘大娘本能地摇了摇头,用手背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嘴里喃喃道:“没有,没有……” 沈文静还想再问,却见刘大娘忽然顿住了,浑浊的双眼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沈文静。 “你这么问,倒真有一个……”刘大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