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加一未必等于二。 正如罗副主任跟罗大姐凑在一块儿,对上刘海中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被打得更加狼狈不堪。 眼见情况不对,程皓只能上场拉偏架,强行将刘海中扯开,再让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将其制住,暂时止住争端。 “轰隆!” 不等程皓开口,天上传来一声闷响。 众人抬头望去,发现天上已是乌云滚滚,翻腾不止。 伴随惊雷炸响,很快便有细密的雨丝飘落下来,并明显有不断增大的趋势。 “放开我,快放开我!” 刘海中奋力挣扎,只是被街道办几名青壮死死摁住,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他。” 想到什么的程皓当即下令放人。 刘光齐的骨灰全洒在地上,再不及时抢救就来不及了。 收到程皓的命令,街道办的职工各自行动起来,只是天不遂人愿,雨势很快增大,从细密的雨点变为瓢泼大雨,无情地淋在众人头上。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群众瞬间行动起来,各自找地方避雨。 雨势迅疾,很多没来得及跑的人被淋成落汤鸡,散落在地上的骨灰更不用说,全都混在雨水中,一路流向下水道。 刘海中伏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小撮骨灰,还想再抢救一下。 只是最后徒劳无功,那一小撮灰烬最终融在雨水里,顺着刘海中指尖缝隙流失殆尽。 “程皓,快过来帮忙啊!” 无助的刘海中转头四顾,却没发现程皓的身影。 原来刚下雨的时候程皓和街道办职工就立即跑回街道办避雨去了。 此时正值冬末春初,天气依旧十分寒冷,淋了冻雨非感冒生病不可。 “可恶!” 被淋成落汤鸡的刘海中怒骂一声,转头看向同样在雨中的罗副主任姐弟俩,顿时火冒三丈。 全都是因为这俩混蛋,害得刘光齐骨灰尽失。 既然挽救不了骨灰,那必得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出口恶气,以告光齐的在天之灵。 挨了一顿打的罗副主任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在暴雨中勉强站起身,刚要扶起大姐,却见刘海中猛扑过来。 反应不及的罗副主任被再度打翻,跌落在泥水中。 二人在雨水里又是一波混战。 …… “呼~呼~” 衣服湿透的刘海中坐在火盆前抖若筛糠,雨水顺着他的衣角低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 刚刚凭借着一腔怒火,还不觉得寒冷,此时冷静下来,雨水和寒风的威力显露无疑,刘海中被冻得不轻,已经隐隐有发烧的迹象。 火盆对面,程皓目光冰冷地看着刘海中,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 “刘海中,你太过分了。 刚才如果我不阻止,你是不是要把罗副主任打死才肯罢手?” 眼见刘海中跟罗副主任在大雨中搏斗,程皓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只得撑伞出去,将他们给硬拽回来。 打赢的刘海中状态极差,打输的罗副主任和罗大姐下场更惨,被带回街道办内就直接晕了过去。 二人皆身体滚烫,神志不清,还在隔壁办公室里躺着。 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程皓想将罗副主任送去医院都困难。 叫救护车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什么时候到还是个未知数。 罗副主任俩人具体情况如何,只能看造化了。 “光齐……光齐没了……” 刘海中没有回答程皓的问题,只是低下头嚎啕痛哭。 上一次刘光齐的骨灰被罗副主任弄丢一大半,如今再这么一折腾,是一点都不剩了。 得,刘海中不用再为埋葬的事操心了。 “哭,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早提醒你别乱来,搞成这样,你自求多福吧。” 程皓依旧没有动半分恻隐之心。 今天的结局全是刘海中咎由自取,要是早早把骨灰埋进烈士陵园,哪里会有那么多事。 而且,刘海中成天抱着骨灰盒招摇过市,完全不懂得收敛,出事故亦是情理之中。 “他们撞翻了光齐的骨灰盒,还有理了? 这件事难道不是他们的错吗?!” 刘海中停止哭泣,红着眼,气愤地吼道。 冰冷的雨水刺激着刘海中的神经,也让他恢复理智。 刚刚一顿拳头把罗副主任和罗大姐打到昏迷是很解气,但也沾惹上大麻烦。 刘海中哭诉卖惨,就是想博同情,减轻自己的责任。 谁料程皓根本不买账。 “有没有错不是我说的算,你自己跟警察解释去吧。” 出那么大的事程皓不可能自己兜着,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在来的路上。 “不行,我不去派出所! 罗副主任是政府干部,他们肯定会拉偏架。” 刘海中抹干眼泪,站起身愤愤说道。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去不去由不得你。” 程皓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嚷声,不多时两名身穿雨衣的民警走到办公室中。 “程主任。” “两位同志辛苦,他就是刘海中,交给你们了。” 程皓对着两名警察微微颔首,指着刘海中淡淡说道。 “刘海中,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刘海中的时候,警察可没那么客气。 大雨天他们俩在派出所里待得好好的,全因刘海中打伤人,害得他们得冒雨跑一趟。 “不去,我就不去! 我是烈士家属,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刘海中一脚踢翻火盆,盆里燃烧的木柴散落而出,火星迸溅。 室内几人赶忙躲开,好在地上有不少水,火势没能蔓延开就被浇灭。 “带走!” 眼见刘海中仍在负隅顽抗,程皓完全失去耐心,后退一步,将事情交给两名警察。 过来的两名民警一点不拖泥带水,直接扑上去,一左一右将刘海中死死按住,反剪双手,限制住行动,随后托着他往外面走。 刘海中的攻击性展露无疑,警察可不敢有丝毫懈怠,顾不上打伞,直接推着他进入雨幕中,往派出所而去。 可怜刘海中刚在街道办里稍微将衣服烤干一点,没多久便再度沦为落汤鸡。 而这一切还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要不是他把取暖的火盆踢翻,怎会受这种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