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这偏僻的小村庒,幽暗的村子里弥漫着神秘的气息。月色黯淡,偶尔有几缕微光艰难地穿过云层,洒在斑驳的泥土路上,更添几分阴森。 易浅身着一袭青布棉袄,小小的人儿,本该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龄,此刻却宛如暗夜中的精灵,步伐沉稳地跟着三婶子走进一间点着油灯的昏暗屋子。 屋内响彻着木根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大雄和他媳妇正在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儿,大冷的天,额头却急得直冒汗,房中弥漫着令人强烈的不安。 大雄媳妇怀抱着哭闹不止的小孩儿,满脸焦急与疲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与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见到易浅,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眼中立刻燃起希望的光芒。 “浅儿,你来了。根儿已哭了半宿了,你快些帮嫂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大雄嫂子如同看到救星,马上恳求道。 易浅微微颔首,目光柔和地看向小孩儿。只见那孩子哭得面色涨红如猪肝,眼神惊恐而游离,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恐惧紧紧束缚。 “白天把孩子带去哪儿了?”易浅问。 “哦,今天根儿外婆做寿,我带着根儿到他外婆家了。”大雄嫂子答道。 “嫂子,没多大事儿。根儿只是吓着了,收收惊叫叫魂就好。”易浅安慰道。 “嫂子,把根儿放床上。”易浅轻轻抬手,示意大雄媳妇将孩子放在床上。 易浅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三清祖师显威灵。小儿魂魄惊离散,吾奉道旨唤其还。东方青帝护其魂,南方赤帝守其神,西方白帝定其魄,北方黑帝安其灵,中央黄帝养其真。五方帝君齐助力,速速归来保安宁!” 那咒语如同古老的梵音,在房间中回荡,带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随着咒语的念诵,易浅手中的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那青烟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幽灵般舞动。 易浅迅速将燃烧的符纸在孩子的头顶上方绕了三圈,然后轻轻一挥,那青烟仿佛受到指引一般,缓缓飘入孩子的口鼻之中。 紧接着,易浅双手结印,变换着各种复杂的手势。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周身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似乎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宁静起来。 渐渐地,孩子的哭闹声减弱了,那颤抖的身躯也逐渐平静下来。 易浅并未停歇,她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巧的铃铛,那正是她从城中买回的三清铃。 易浅手持铃铛轻轻摇晃起来,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人的灵魂。 在铃铛声的引导下,易浅轻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木根儿,回来吧。木根儿……回来吧……三魂七魄归本位,勿在他乡久徘徊。阴阳两界皆有序,速速归来莫迟延!” 随着一声声的呼唤,孩子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那安详的面容仿佛在告诉人们,他已经找到了回家的路。 易浅见状,缓缓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的额头微微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油灯柔和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大雄嫂子一直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当她看到孩子终于安静地睡着了,摸摸额头,热已退去。她的脸上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神情。 她扑通一声跪在易浅面前,泣不成声地说道:“多谢浅儿把木根的魂儿叫回来,您真是活神仙啊!” 易浅连忙扶起大雄嫂子,微笑着说道:“嫂子不必客气,这只是些微小事。孩子只是受到了惊吓,魂魄有些不稳。现已无事,你且安心照顾他吧。” “浅儿,婶子谢谢你哦,要不是你来了,婶儿今晚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今晚让大雄送你兄妹俩回去,明儿婶子再过去和你奶奶说话。”三婶子感激不已。 “三婶子,您无需客气,咱们乡里乡亲的,应该的。” 说罢,易浅谢绝大雄的相送,和易深带着煤球转身,在月色的映照下,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土路尽头。 “妹妹,人的魂儿真的会丢呀?”路上,易深好奇地问道。 “嗯,小孩子魂魄不稳,出到外面容易丢些。大人如果体弱或遇到意外,也会丢。”易浅解释道。 易深此刻心中充满敬畏。只是随着那寂静的夜晚过去,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一早,三婶子提着一只自家养的大剦鸡和一筐子鸡蛋,就往易浅家里送。 “易婶子,这是给浅儿的谢礼。”三婶子道。 “乡里乡亲的,哪能收你那么厚的礼呢。”易奶奶推辞道。 “易婶子,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昨晚浅儿可费劲了,额头都渗出汗儿,您要给她补补。”易婶子道。 易奶奶还待推拒,可三婶子留下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过三婶子的口口相传,易浅在村中又成了那神秘而又令人敬畏的传说。她的非凡本事在村子中悄悄地流传着,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