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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厌冰并不诧异吴苦和许慎的反应。
黑教庭之名响彻寰宇,试问谁不知道它的赫赫凶名。
甚至于,他的腰杆更加硬了几分,摆出一副天下英才,尽入吾彀的踌躇满志之态:“我既与你托底,那加入与否便由不得你了,今日,你的选择之路只有两条,要么加入,要么,死!”
吴苦摸了摸光头笑道:“是谁给你的自信认为可以杀得了我们?”
古厌冰很坦诚,他说道:“我虽然不行,但是,在这片天地中,你的魔能只会与日俱减,待你魔能耗干,哪怕是个中阶法师都能杀了你。况且,我之保命手段你们也见识过几分,想在我离开伎乐天之前杀了我,我自信你们做不到。”
“据我所知,黑教庭对办事不利的手下,惩处措施是很严厉的,你把辛辛苦苦骗来的牛马全杀了,那些驯兽谁去照顾?你的老大不会杀你?”
古厌冰此时一心想着招贤纳士,极有耐心的解释道:“一位超阶法师的加入,足以让我功过相抵。”
吴苦若有所思:“这就是你以身犯险的原因?”
古厌冰摇头道:“伎乐天被我搞成这样,我难逃其咎,我本以为靠偷袭能杀了你们,也算有个交代,但是终究是低估了你。事已至此,我只能试着劝降你了,好歹有个交代。”
“你倒是坦诚,那么,投名状呢?”吴苦饶有兴致的盯着古厌冰。
黑教庭这种组织并非什么臭鱼烂虾都收的,想要加入,就必须得证明自己足够坏。
他当初是怎么入教的来着。
因为罹难者身份曝光,被圣城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不得已沿途不断制造屠杀,靠这些麻烦延缓圣城追踪的速度。
然后,撒朗觉得他是个人才,自此以后就跟着她了。
“你先把他杀了”,古厌冰指着许慎。
在他眼里这是吴苦舍命都要保的人,想来对他而言应该极为重要,若能下得去手,勉强也算是心狠手辣,够得上黑教廷的标准。
“我?”许慎好笑的指了指自己。
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他不动声色紧了紧吴苦腰间的小凶剑。
吴苦脸色发苦。
古厌冰所谓“投名状”在他看来自然上不得台面。
况且,让他杀许慎,他心中自是千肯万肯的。
甚至于,他可以现场炮制一头诅咒畜妖出来,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
偷瞄了一眼腰间短剑,对上许慎人畜无害的憨笑,吴苦嘴角微微抽搐,可这实力不允许啊。
更可气的是,一个超阶法师杀不了中阶菜鸡,这话说出去,别说古厌冰了,是个人都不会信。
至于跟古厌冰坦白自己已经魔能耗干,手无缚鸡之力……
他又不是缺心眼,把自己的老底交给古厌冰,那还谈个屁,到时候搓扁揉圆还不任由人家心意。
一时间,吴苦觉得自己心好累。
此时此刻,他无比怀念在寺庙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无聊日子。
“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就没有加入黑教庭的资格?”许慎好奇的问了一嘴。
古厌冰冷哼一声,王之蔑视般看了许慎一眼。
砍了他的妹,还想活着?
这大白天的,做梦梦到什么了,这么敢想。
吴苦沉默片刻终于发话了:“这小子说到底与我有些情谊,能不能换个投名状,哪怕让我去屠城。至于他……”
“大师是想说,把我交给古厌冰,任他处置?”许慎语气幽幽。
“那不会”,吴苦笑得有些谄媚,感受着腰间愈发刺痛,吴苦很明智的将后半句咽下去。
“屠城?城我已经屠了”古厌冰周身闪烁的雷光越发浓郁,他阴恻恻的说道:“所以,你是不愿配合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黑教廷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掌教吴苦”,吴苦苦笑着双手合十道。
古厌冰:“???”
“大师还请莫开玩笑”,他声音沉了几分。
“我的老大是撒朗。”
为了活命,吴苦也只能透露点无关紧要的信息了。
“撒朗?!”古厌冰一顿,环绕周身的雷电气势微减。
这个自国外潜逃至神州的红衣主教他自然是知道的。
区区丧家之犬,全赖九婴大人仁慈才得一席安寝之地。十多年来,倒也安分。
倒是前不久,折腾出了些动静,好像是要屠个叫什么城来着。
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城镇,还被审判会发现阻止,差点被人家钓了鱼。
本以为潜伏十年是要憋个大的,没想到是拉了坨大的。
堂堂红衣主教还真是贻笑大方,连带着让黑教廷的声誉都给坏了。
说实话,就这种程度,别说他上他也行了。
他随便派个手下都能做的比她好。
想到这里,古厌冰鄙夷之色实在是憋不住了:“就他也配红衣主教?我看你是个人才,劝你认清形势,速速倒戈卸甲,弃暗投明,不要自误。”
吴苦很想反驳。
在他眼里,撒朗喜怒不形于色,胸有沟壑,腹藏乾坤,此等深不可测之人哪怕是他也敬畏恐惧,不敢稍有逾矩。
但是,在神州区本该打响的第一炮就哑火了,确实无可辩驳。
却在此时,古厌冰神情一动:“又有蝼蚁来了。”
不远处,一道身影缓缓靠近。
“你怎么来了?”
许慎心中一慌。
“你的戒指位置没再变过”,穆宁雪认真打量着许慎,见他完好无损,清冷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几分。
在她眼里,仿佛除了许慎,再无其他。
“我……有些担心。”
“操!给我滚,别自作多情”,许慎将手指上的戒指狠狠的甩在穆宁雪脚边。
当时就不该在找到吴苦后把戒指还给她!
穆宁雪眼中泛起涟漪,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捡起戒指。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其他的,不重要。
“如此对待一位美女,可不是绅士之道”,古厌冰赞叹着。
这是怎样一只冰雪精灵啊,虽只穿着款式陈旧的作训服,但那张脸白皙如玉,声音婉转动听,气质又是如此冰冷清澈,横看竖看都挑不出半点瑕疵。
他发誓,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质量比之他以前豢养的那些万里挑一的金丝雀可谓云泥之别!
“你的心乱了”,吴苦叹道。
幼年九色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