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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正喧嚣,黎明的晨光驱走黑暗,但驱不走满城的血腥。
许慎一个人下山了。
雪山峰驿站,灵灵质问冷青为何不拦住他。
“让他去吧,没有比灾难更能磨砺一个法师的成长了。”
冷青深深看了站山巅在那仿佛雕像一般的人影。
“灵灵,你在驿站好好待着,我也走了。”
身为为数不多的高阶法师,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越早找到撒朗,这全城的人,就活得越多。
……
临近购物广场,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袭来。
“砰!”
汽车被撞得侧翻出去,许慎一脚踹开车门跳出去。
“吱!”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一只卡车大的老鼠弓紧身体,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许慎。
它浑身散发的恶臭令人作呕。
巨眼猩鼠!
生活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中,靠着人类残羹冷炙活着的奴仆级妖兽。
它们唯一值得称道的能力便是掘地挖洞了。
若是一般情况,它们那鼠胆根本提不起与人类正面一战的勇气。
但今日却不一样,这从天而降的绵绵细雨虽未赐予它强大的力量,但却赐予了它癫狂、暴戾的脾气。
许慎血红的眼睛微眯,紧了紧手中的长剑。
积攒了数日的郁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你暴戾,你癫狂,我比你更加暴戾,更加癫狂!
不待巨眼猩鼠有何动作,许慎提剑而上。
巨眼猩鼠眼中红光大作,一道暗红色光束激射而来。
许慎不屑一笑,也不躲,靛青色的铠甲将之消弭于无形。
长期喝那血酒的缘故,许慎的身体素质要远超奴仆级妖魔,若非为了保存体力,他现在最想做的,是轮起这头老鼠尾巴,将它活活砸成肉饼。
“杀!”
许慎一声暴喝。
剑落,血起!
巨眼猩鼠喉管破开,整具身体倒地,“吱吱”叫着,无力的挣扎。
许慎返回侧翻的汽车,取出离开前灵灵给他的平板。
还真是巧,上一世,他就是咬着牙爬到这里,被好心人带回安全隔离区捡了条小命。
这一世,轮到他来救人了。
平板有灵灵载入的博城地图,事无巨细的标注着被巨眼腥鼠凿开的通道。
上一世,有不少妖魔便是通过这些通道绕过安界结界进入城市肆虐。
为了找到这些通道,牺牲了无数军法师和城市猎妖队成员。
而这次,许慎两年多前的提醒也并非白费功夫,至少,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寻找这些通道而牺牲。
时间尚早,城中游荡的妖魔并不多,倒是有许多行色匆匆的路人。
这一世,斩空还是没有忍住,比上一世提前了数个小时拉响血色警戒。
这数个小时弥足珍贵,足够让许多人转移到安全隔离带。
……
穆氏庄园,一个长相憨厚,头顶戒疤的僧人正注视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他额上有黑青的疤印,像是凭空长出的第三只眼。
旁边,是端着热茶的穆贺。
“大师,这景色真美。”
穆贺眼神迷离,他甚至嗅了嗅雨的味道,可惜血腥气还是淡了些。
“众生皆苦,我只是一个摆渡人”,僧人神色悲悯。
穆贺摇头笑道:“序幕才刚刚开始,一定会有越来越多人从牢笼解脱。”
僧人轻叹:“肉身苦弱,唯灵魂永存。”
穆贺像是最为虔诚的信徒,恭敬的说道:“世人愚昧,让大师费心了。”
“执事大人既然如此通透,为何执意要让穆老爷和穆小姐去帝都呢?”
僧人转身,那双宛若一潭死水的眼眸盯着穆贺。
穆贺神色一僵,感觉有些舔不下去了。
他为何找借口把这俩送走,这臭和尚心里没点逼数吗?!
特么的好好的穆家老爷当着,金钱美女样样不缺,若非是被萨朗控制,有病了才跟黑教廷混一起!
他勉强笑道:“往生极乐的机会难得,我又怎能干出以权谋私之事。”
僧人含笑:“执事高风亮节。”
穆贺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他有些反应过来,这死秃驴,刚是不是在敲打他?
继而又是一怒,我特么亲儿子都留下了,还不信任我?!
“对了,劳烦执事让宇昂过来一下”,僧人虽是笑着,却让穆贺不寒而栗。
穆贺赶忙把宇昂带过来。
此时,僧人用一块褪色的破衣遮住面容,唯独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颇为邪性。
他抚摸着刚刚进门的宇昂的额头,动作温柔宠溺,宛如抚摸着自己的爱宠。
“虽然你是执事的侄儿,但是诸葛氏有云,涉罚臧否,不宜异同。宇昂教士,你觉得呢?”
宇昂顿时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一股尿骚味渐渐浓郁。
穆贺瞅了眼他那半湿的裤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明明是堪称完美的计划。
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撺掇穆云卓给这小子置办了一身魔具,这都能让莫凡那小子赢了,真是够离谱的。
难道他真是主角不成?
地圣泉没拿到,大师很生气,抬起脚,那只朴素破旧的罗汉鞋与宇昂俊朗的脸亲密接触。
一股黑烟升起,宇昂瞬间惨叫出声。
“太吵了,我不喜欢”,僧人将鞋子一点点塞进宇昂嘴里,凄厉的惨叫声变成低沉的呜呜声。
骨头裂开的声音宛若冻裂的玻璃,裂痕逐渐扩大,宇昂的上下颔张成夸张的弧度,将整只鞋裹进去。
黑烟弥漫凝成一汪沸腾的黑水将宇昂的脸裹住。
宇昂整个身子费力的扭曲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极了扔进油锅里的活鱼。
不一会儿,那张脸便像是泼了硫酸一般腐烂见骨。
穆贺竦然,这玩意叫鬼酸水,把人扔进去,再捞出来,没死的便是黑畜妖了。
十年前,他便是因为这东西的威胁,不得不乖乖听话。
当年是被迫,没想到渐渐的坏事干多了,竟也有些享受这种畸变的快感。
“好了,宇昂教士,惩罚到此结束。去吧,希望下次见到你时,是带着地圣泉一起回来。”
吴苦神情依旧悲苦,声音依旧慈祥,而宇昂则慌不迭连滚带爬跑出去。
“滚回来,如此这般像什么话”,穆贺皱眉:”把你留下的东西舔干净再走。”
宇昂只得倒回来,明明他的舌头已经腐烂,却不得不强忍痛苦将地上混着血迹的淡黄色水渍一点点舔干净。
吴苦赞叹:“还是执事想的周到。”
“比不得大师慈悲心肠”,穆贺笑着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