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手策划举报信的人,是言子夜!”乔星宇咬牙,一双鹿眼瞪得老大,险些冒出火花。 “算了,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林臻东摇摇头,训练课结束,两个人结伴走出少年宫,林臻东头一次不想去琴房找默君蹭吃蹭喝,两个人穿过马路,少年宫对面的老旧居民楼,一家隐藏在红砖白瓦中的小小糖水铺,是他俩的“秘密基地”。 “这个混账王八蛋!虽然我知道他经常不干人事儿,但这回当真惹到我头上来了,老子也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乔星宇的暴脾气“蹭蹭”爆发,一拳砸在糖水铺的黄杨木条桌上,力道之大,震得青花瓷的糖水小瓷勺蹦到了半空,看得出,他已出离地愤怒。 “虽然不是一个圈子的,但他在枫郡是出了名的校霸,仗着家里有点子‘臭钱’,惯会拿钱开路,从小学生到高三生,但凡看不顺眼的、忤逆不服他的,喊了一堆外面街头混混当打手,自己不出面,什么肮脏龌龊的手段都使上,讹钱都算小事,把人搞废搞残搞得精神抑郁崩溃休学都有!”星宇父亲虽然只是市委机关附属小学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体育老师,但母亲是市委机关干部,外公外婆双双大学教授、博导,家底不可说不丰厚。 “当初我陪你去参加何默君的生日趴,见到开门的是他,就知道来者不善,后来我特意跟枫郡读书的哥们儿打听他们的来路,才知道学校里这些覆盖了整个G市政法商学的二代们,私下里组了个局,搞出的小团体背后可以操作整个校董会,就算出事了,也有的是套路抹平!” “哪有这么夸张,又不是演《流星花园》!”林臻东只是摇头,舀起一大勺晶亮的紫糯米芋圆塞到嘴里,腮帮子鼓鼓地大口咀嚼。 “现实也许比电视剧更夸张也不一样啊,这个团体叫Zoe Club,Zoe是谁你知道嘛?那何默君的英文名!” 林臻东嘴巴大张,半含着尚未嚼烂吞下的芋圆团子,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的金毛。 “这群二代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没吃过生活的苦,生来就享受人生的。当物质需求得到极大满足之后,他们往往会陷入精神空虚的境地,聚众深夜飙车、KTV酒吧包场喝酒抽烟都是小儿科,Club里一个男member,在英国留学酒驾飙车撞死了人,他爹连夜直接包机连夜把他从国外弄回来,紧接着,通过Zoe Club的成员家长串联,动用各种关系和手段,为儿子更换身份并送往一个不受英国法律约束的东南亚国家藏匿数年。待风波平息后,再让他安然回国,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至于英国那边的事故,拿钱买条命,也就摆平了!” “那些地方,不是早就明令禁止‘未成年’进入了吗?”林臻东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你是活在远古时代吗?宝贝!”星宇冷笑道,他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做出数钱的手势:“‘未成年’的标签,只要有M就可以抹掉一切!” 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简直太荒谬了! “这还算好,只是自己的烂事儿,最恶心就是枫郡的校园霸凌,为头的就是言子夜,你的何默君虽然不动手,但也不干预、不反对,只在一边冷冷看着言子夜为所欲为。一群娱乐至死的二代,极度冷血、自私又偏执的变态,生活乏味无聊,把自己的快乐通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那不可能,默君对我超级好,吃的管饱,才不像你说那样!”林臻东猛烈地摇头。 “那是碰到你这个‘鬼打墙’的,给她下了蛊, 你知道枫郡的学生背地里怎么叫她,还有她妹何子君的嘛?” “叫什么?” '虓?婆'! 她是大婆、妹妹何子君是二婆,但凡有人让她皱眉不高兴的,背后必定被言子夜整得奇惨无比,所以枫郡校内的名言,宁可打爆言子夜的头,也不能伤了何默君的一根头发,只要牵扯了她,他真的会玩命!而Zoe Club的Zoe,就是何默君的英文名。“” ”宇哥,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乔星宇白了他一眼:“我也有在Club的熟人,当初拉我入会,被我拒绝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没有深厚背景和资源,与人互相利益交换,不适合的圈子没必要强融,勉强融入反而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宇哥,你虽然球不行,但人很行,为人处世的道理,你一套一套的!”林臻东不知死活地的揶揄星宇。 “狗仔子!!你以为老子听不出,你是骂我还是夸我!!?”星宇气得大叫,一头槌砸在星宇的头顶,瞬间爆出两颗“桂圆蛋”,捂着脑袋呼痛时,脑海里回忆起前两天默君与他道别的场景…… 自从知道是言子夜背后耍手段,林臻东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无精打采,完全提不起去琴房找默君的兴致,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他都是一下训,便径直跟着星宇一同离开。终于,默君提前守在球馆门口等他下训,只见她的身后背着一个洁白如雪的碳素纤维琴盒,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柔而坚定地与林臻东道别。站在球馆门口那棵碧绿葱翠的椰树下,璀然而笑,斑驳的光线透过细缝,衬得她的笑容明明媚温柔,令人心颤,林臻东实在很难将眼前娇俏的少女与“虓?婆'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