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能这番话就是奔着故意气他来的,现在看来效果非常显着。 自己早就觉得曾经那个给他报信的小土地很可疑,他明明可以直接给凡间的这些个地仙上报完事,为啥还非要蹲自己过来? 这会儿自己被这镇元子一通绑架,才算是彻底恍然大悟,确信了这都是对方一手策划好的陷阱,就为了除掉他这颗眼中钉。 镇元子一开始听到他说自己设计想害他,倒是一脸的不以为意云淡风轻,还带着一抹浅浅的冷笑。 但在他说到自己是吃了飞醋,求爱争宠争不过他,才下黑手害人的时候,脸上明显红一阵白一阵,手里的茶杯重重掼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茶水都快要飞溅到悟能的脸上。 “呵呵,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不知羞耻,堂堂八尺男儿脸都不要了,主动宽衣解带爬上龙床?” 对方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让悟能很是受用,他嘿嘿一笑: “有人费尽心思想爬床还爬不上去呢......” 话音未落,那一杯滚烫的茶水就泼到了他的脸上,镇元子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 “好你个净坛使者,在我地盘上撒野也不知会我一声,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现在不仅不赔礼道歉,还敢这么出言不逊!你就是找死!” 悟能冷冷地瞟着他,语气中带着愠怒: “你做出这种腌臜龌龊下流的勾当,还敢说要我尊重你?先不说这回下黑手玩绑架那一套,就你之前知情不报放任那通臂猿猴为害人间,有凡人因此丧命,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会造成更大面积的灾难性事故,光这事就够你喝上一壶!” 镇元子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从这世上消失,谁能知道这事儿?” “呵呵,你以为如果你杀了我,我失踪不见了,上头会追查不到你么?你觉得陛下能饶得了你?”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的净坛使者菩萨,消失了又如何?就算要治我的罪,也不会为了你就把我怎么样,我还可以制造无数个理由把你的死合理化......” 镇元子阴恻恻地说道,突然又笑了起来: “至于陛下......呵呵,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有多么重要吧?他一介天地之内无上君王,你又是一个什么东西?真以为他能对你有什么真情切意?不过是一个暖床的玩伴,消遣的爱宠罢了,没了就再换一个便是。” “......” 悟能突然沉默了,他非常想要出口反驳,他知道陛下不是那样的人,不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他相信他的陛下。 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头那点隐隐的自卑突然被这番话重新勾了出来,暴露出常伴于身的不安和缺失的安全感。 换做任何一个不了解他们之间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的人,如果知道了他和玉帝这段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肯定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他何德何能,能俘获玉皇上帝的一片真心?不过一个卑微的脔宠罢了。 悟能怒视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就算他不和我在一块儿,也看不上你这种腌臜货色!......唔!!......” 话还没说完,身上就挨了重重一鞭子。 这镇元大仙的打神鞭,一鞭下去就能抽得他衣袍碎裂皮开肉绽,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就裸露了出来。 镇元子手握打神鞭,冷冷地看着他: “我倒也不想真的拿你怎么样,把你杀了,也会给我惹上不小的麻烦。” “这样,你在这张契子上按个手印,注入你自己的神力,我就放了你,你的所有失礼僭越全都既往不咎,如何?” 悟能被这一鞭子疼得额头沁出了冷汗,他抬眼瞧见一张泛着金光的纸张,上面依稀能辨认一些文字。 这写的就是要他承诺,这辈子都不再与玉帝有半点交集,按手印为誓,并且需要注入神力才能生效。 这种神仙之间使用的契子,一旦生效便再无违背的可能,否则必然立即魂飞魄散永无再生之日。 镇元子的意思很简单,要么放弃他的陛下,要么就去死。 悟能不屑地啐了一口:“老东西,你当真以为,是我害得你一片痴心求而不得?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看得上你!你就不可能遂愿!” 镇元子气得手都抖了,甩起鞭子又是狠狠几下,顷刻间皮肉绽裂声四起,鲜血四溅。 悟能疼得全身肌肉痉挛,一滴滴冷汗流淌下来,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呻吟,大口大口喘息着想要平复难捱的疼痛。 “行,你真有种,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成全你,咱们来日方长......” 这之后的一个礼拜里,悟能已经数不清自己身上挨了多少鞭子,痛得已经神思恍惚意识模糊,嘴唇咬烂破皮,牙龈也挫出了血,却愣是一声都没有叫出来。 他努力回忆着玉帝的脸,玉帝的声音,玉帝的气味,用这专属于他的止疼灵药,来缓解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