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凤倾城起的晚了些,头脑有些隐隐的疼。 媛儿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放在一旁扶凤倾城起床洗漱。 “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媛儿知晓凤倾城问的是老爷,想了想回答道:“老爷一早去了老太太院子里,打杀了一位厨娘,之后去上朝了。” 吐出漱口水,凤倾城疑惑询问:“打杀厨娘?为何?”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老爷将消息封的死死的。” 凤倾城任由媛儿为她更衣,脑子却在飞快思索,这个厨娘定然知道什么。 “你抽空仔细打探一下,祖母的病是怎么回事。” 媛儿点头,叮嘱凤倾城吃早餐前先把汤药喝了:“那是善大人大清早派人送来的,说是治您头疼的药。” 凤倾城端起碗直接喝,看的媛儿直咧嘴:“苦吧?我给小姐准备了蜜饯,小姐吃一颗。” 凤倾城摇头,放下碗迈步往外面走:“早餐不在家吃了,今日府内会有很多事,我早去早回。” “唉,小姐。”媛儿抓起糕点追出去,却连凤倾城的影都没见到。 旁边走出脸上带疤的少年,看向凤倾城离开的方向询问;“小姐走的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跟权叔追过去吗?” 媛儿摇头,将糕点塞进少年手中:“不用,小姐说今日府内应该会有很多事,让我们提防一些。” 少年咬着手里的糕点,面色凝重的去找权叔了。 奇谋司。 凤倾城一踏入院子,便感觉到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但院子里空荡荡,一个人都看不到,连个领路的人都没有。 凤倾城走到一处突兀的灌木丛前停下,伸脚踢了踢绿油油的草丛。 没有声音,脚感很软。 凤倾城加大力气踹了一脚:“起来,带路。” 被踹屁股的人老脸通红,从地上爬起来,抖着满身树枝和叶子,不好意思的挠头。 “大人是怎么发现属下的?”他觉得自己藏得挺好,就连身后背着的枝丫,树叶都是现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的很。 凤倾城撇嘴,白了他一眼道:“谁家深秋有这么绿的灌木?这里是京都,不是深州,况且你也不挑个地方,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路两边,不被发现才怪。” 高大的身影走在前方,原本挺直的脊背听到凤倾城的话后垮了下来。 “星宿使,您能不告诉司主吗?”祈求的声音带着哭腔,直线拉低他威武形象。 凤倾城昨日的坏心情,竟然被他奇迹般治愈了。 知晓善远舟对属下要求严格,处罚更是令人发指的残忍,莫名的同情了他一下。 “可以,但没有下次。” 塌下去的身影挺直了,走路开始带风了:“星宿使放心,下次我保证藏得我妈都找不到。” 噗呲一声,凤倾城忍不住笑了,头也不那么疼了。 善远舟专属房内,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吃早餐。 桌上精致的菜肴让人赏心悦目,两个人吃的却没什么味道。 放下酒壶,善远舟叹息:“昨天没敢跟令主说你的情况,你都不知道,凤家那叫一个乱。” 他对面,坐着个三十出头大叔,看年龄比郝建年长几岁,脸上轮廓刚毅,有书卷气,却也带了丝江湖范。 端着清粥喝了一口,优雅的夹咸菜吃:“理解,况且昨日她刚回来,不适宜立刻见我。” “令主的脾气你也知道,估计今日会来奇谋司。” 男人的筷子一顿,叹了口气继续吃:“早晚都会见面,瞒不了多久的……” “你们瞒我什么?”门口传来凤倾城的声音,使得两人齐齐放下碗筷。 “这么早?”善远舟起身,快速打开房门,便见凤倾城一袭淡雅棉裙安静的站在门口,眼底有忐忑的情绪闪耀。 善远舟侧身,让开房门请凤倾城进门。 屋子里燃着炭火,不多却很暖和,让凤倾城微微蹙眉。 这个天气,没到燃炭火的地步。 她看向桌子旁眉眼含笑看着她的中年男子,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巨变:“怎么回事?” 男子转动轮椅,拉开自己与桌子的距离,让凤倾城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没什么,丢了一双腿而已。” 凤倾城疾步走过去,不顾男女大防,伸手抚摸对方的腿。 双腿还在,却好像没了知觉。 “不对,这不对,前世你的腿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凤倾城满眼震惊的看向男子,眼底隐藏不住的疑惑。 男人依旧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转动轮椅,回到桌子旁:“令主还没吃早餐吧?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凤倾城着急,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她问的是善远舟,脸上带着凌冽的杀气。 没人敢动十二星宿的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善远舟挠头叹息,将她按坐在桌子旁,伸手给她盛粥:“还是先吃饭吧!我怕我说了,你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什么事都不如自己的身体要紧。” 知道他们二人为自己好,若是不把早餐吃了,他们二人不会说,凤倾城只能忍着怒火,勉强喝了两碗粥。 看着属下收拾好餐桌,并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善远舟才开始娓娓道来。 房间里有那么一瞬的安静,让气氛一度低沉窒息。 凤倾城的手一下下敲击桌面,使得气氛更加凝重:“慧大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们之前重生,他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想要杀你?” 慧明轩,十二星宿司珍馐司司主,因年长智慧过人,而排行老大。 与凤倾城和玄武不同,他这个老大,形同于大哥的地位。大家有事没事都喜欢找他商议,或诉苦。 慧明轩点头,深邃的眼眸如同旋涡能洞察人心。 “你还记得我投靠禹城时,带进城那个少年吗?” 久远的记忆在尘封中慢慢开启,依稀有那么个身影浮现在脑海中。 “阿渊?” “对,就是那个少年,后来离开禹城不知去向,我一直以为他是自己走的,后来才知道他投靠了萧梓晨,被安排去了京都。” 凤倾城的手一紧,指甲陷入肉中尚不自知。 气氛再次陷入安静。 房门被敲响,门口响起急切的声音:“司主,星宿使是否在您这边?宫里有人传话,让星宿使入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