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这个概念还是第一次听说，刘韬看了这封信之后，不由一愣。
信函上面说，根据明确的战报，皇甫嵩部和朱儁部，正在长社与黄巾贼波才部对峙，情况其实不是那么乐观，从颍川郡接触开始，朝廷军队几乎是被打得节节败退。
这和北军五校，长期缺乏训练有关，同时敌军人数过多也是个问题。
这个对峙，至少也要两到三个月，才有可能出现转机。所以如果，信函里面用的是‘如果’这个词……如果刘韬在下曲阳击败并且斩杀张宝，那么可以考虑，南下长社支援。
“兄长，有什么不对吗？”卢琰看到刘韬神色凝重，不由好奇问了句。
刘韬摇了摇头，长社之战算是黄巾之乱之中，比较出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
朱儁和皇甫嵩，统御北军五校，合计四万人，在长社与黄巾贼对峙。对峙似乎持续两个多月，差不多仲夏前后，才通过火攻让贼军混乱，趁乱发动总攻。
关键是前来支援的骑都尉曹操，也在这个时候进行围堵，最终以斩首数万作为收尾。也有些说法是俘虏了十几万贼人，只是碍于粮草不足，所以只能就地坑杀。
“今年仲夏大概是什么时候？”刘韬想了想，抬头看向卢琰。
“算下来，如今已经是仲夏……”卢琰有些疑惑，但还是据实回道。
按照历法，十二月依次为：孟春、仲春、季春，孟夏、仲夏、季夏，孟秋、仲秋、季秋，孟冬、仲冬、季冬。昨天便是五月初一，换言之从昨天开始，已经进入仲夏。
“已经是仲夏了啊……”刘韬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中原的天气会越来越热，南下并不理智……再说，我希望在攻陷下曲阳，擒获或斩杀张宝之前，不再谈南下的事情！”
“是！”众人纷纷回应，南下的确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没必要那么纠结。
于是针对丛林作战的事情讨论了一阵，军议就这样结束，大家各自去安排。哪怕是张飞部，虽然不参加作战，但在营寨周围游弋，提防张宝出城作战，还是有必要的。
张宝不敢轻易出城作战，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张飞这支骑兵部队。
“兄长，刚刚的话题，似乎有些东西，兄长没有说出来？”当军营里面只有刘韬和卢琰的时候，后者少不得问了句。
“还是那么敏锐啊……”刘韬笑了笑，“没什么，且不说我们当前的目标，主要是下曲阳，不适合分心考虑别的战场。我也不希望，大家因此这封信，变得急切起来。”
“这个的确。”卢琰点头，军队最忌讳的，就是急躁。
“还有就是，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仲夏这段时间，皇甫嵩和朱儁，就会获胜。如今就是仲夏，就算现在南下，否未必赶得及，既然如此，何必浪费脑子去想。”刘韬补充道。
“原来如此，难怪兄长会问仲夏是什么时候。”卢琰恍然。
卢植的确是五月份杀入巨鹿郡，然后一步步把黄巾贼逼到广宗。这个‘预言’正在一步步实现。这意味着，刘韬所言，他看到未来，很大概率是真的。
对，在实际见证这一切之前，内心肯定会有一些疑虑。预示未来什么的，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如今算是基本相信了这个，那么刘韬再说，长社之战，很快就会分出胜负，那基本上就可以当做是这样。如此一来，南下的确没有必要。
“好好打下曲阳之战，说不定十天二十天之后，那边的战报就会送回来了。”刘韬随口说道，“也有可能，就在这几天就过来了。”
“是！”卢琰此刻也端正了心态，开始投入到日常事务之中。
次日，大军集结，五百长枪兵，三百余刀盾兵，弓弩部队带了两百。再算上五十名亲卫，人数一千一百上下。
“刘戈，留守在军中这九百余枪兵，交给你来统御。若是张宝出战，你可要担待点。”刘韬来到刘戈面前。
“德然放心便是。”刘戈点头，却没有称长官，此刻他是以族兄的身份，向刘韬承诺。
和那些出了五服的族兄弟不同，他是刘韬叔父刘子敬的庶子，两兄弟出自一房，血缘关系也比一般的族兄弟要近一些。
“星明，你也要好好帮忙。”刘韬随即看向上官煜，后者这次将带着三百弓箭手，留在军中待命。若是张宝出战，总需要一些弓箭手，进行牵制和防守。
“喏！”比起刘戈，上官煜只是表亲，血缘关系比较远，回答自然也比较正式。
“你这样可不太好……”刘韬笑了笑，随即转身看向身后的士卒，“出发！”
这次出战，只有他和关羽两个顶级的将领，两百弓弩部队，则交给两个屯长指挥。
“三哥！”临出发的时候，张飞喊了一声，“保护好大哥！”
“嗯……”关羽点了点头，其实他这次压力很大。这支军队，能把所有人凝聚起来的，便是刘韬，那汉室宗亲的身份非常重要。
最关键的是，他是仙家弟子，会仙法，一路过来都是以少胜多，关键己军伤亡很少，根本原因，就是他偷偷用仙法进行支援。
然而无法否认的是，他虽然会仙法，甚至能够预见未来，但他本身依然是肉身凡胎，若是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被箭矢射中，或者被刀子划过脖子，依然会死！
所以说，这次出征，其实他在攻打贼兵的同时，还要保护兄长的周全。
“只是，我不懂……”路上，关羽到底还是来到刘韬身边，“兄长有天眼，明明只需要把地形图画出来就好，根本没必要随军出战……”
“然而贼人到底会在哪里埋伏，在什么位置埋伏，这些如果我不亲自指挥的话，你们如何知道？再说，我这次冒险出战，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刘韬看向下曲阳方向。
“莫非是……”关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云长很聪明，若是以后好好看书，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名将。”刘韬点头。
“那我可要认真读书了。”关羽笑了笑，心里却是真的当真了。
别看《春秋》上瘾就好……刘韬闻言，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
来到树林面前，看着这茂盛的植被，郁郁葱葱的，隐约只有一条小路，通向深处。
“都说逢林莫入，这次我们可就偏要进去！”刘韬笑道，“随我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