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照片，任老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傅经年也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照片上的两个孩子，玉雪可爱，特别是那双眼睛，看着就特别机灵。 “感觉宝宝跟周朗比较像。”傅经年由衷地感慨。 任老刚被哄好的心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瞪傅经年说：“胡说八道，像妈妈！” 傅经年不擅长说瞎话，他认真地说：“明明是更像周朗啊。看脸型，嘴巴，鼻子，都是更像爸爸，只有眼睛像妈妈。” 任老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看一个人，难道不是先看眼睛？眼睛像，就等于更像。” 周朗：“任老说得对。” 傅经年：…… 就在这时，叶舟下来了。 “爷爷！” 几年不见，叶舟觉得任老苍老了很多，双眼对视，叶舟就感觉鼻子酸酸涩涩。 任老看到叶舟，心里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年他离开柳城之前，其实悄悄地把叶舟的样子记在了脑海里，那时候的叶舟，如果不说的话，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已经结婚的姑娘。 率真，善良，又青春。 现在，叶舟成熟了，沉稳了，脸上多了些岁月的沉淀。 不过依然漂亮，褪去了婴儿肥，那张漂亮的脸更明艳更张扬了。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吃早饭。”任老对叶舟招手。 叶舟走过来。 原本，周朗和傅经年分别坐在任老的左右两边，任老发现自己说完话之后傅经年居然不知道换位置，抬脚就踢他，“走开。” 傅经年委屈巴巴，“老师，你为什么不让周朗让位置。” “我这两天见不得你这张蠢脸。” 傅经年一边挪位置一边向叶舟寻求帮助，“叶老师，老师因为贺锦丽的事情说我蠢。你昨天也看到了，她基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对吧？” 叶舟已经在任老身边坐下来，任老说：“别搭理他，咱们点餐，赶紧吃好早餐。” 叶舟说：“让周朗点。爷爷，您身体还好吧？” “当然好了，你看，我的背都没弯。” 傅经年：“背是没有弯，但是老腰各种毛病，还不听话，不肯好好休息。” 叶舟微微蹙眉，“那您有没有好好吃饭？” 任老：“当然了！之前在柳城的时候，你不是知道嘛，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在吃的问题上委屈自己。” 傅经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老师经常因为工作的事情耽误吃饭，因为有的实验室需要换防静电的衣服，他为了不换衣服，往往会选择一口气把事情做完再吃饭。所谓的中午饭，吃上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 叶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肯定也没有按时休息咯？” 任老：“怎么会，我困了就睡。” 傅经年：“老师是在玩文字游戏，工作的时候他可以说自己不困。有一次他……” 没等傅经年告完状，任老就制止他，“傅经年你给我闭嘴！你现在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了，都学会抢答了！那之前怎么抢不过那个什么丽啊。我看你就是装的，一方面在享受别人对你的崇拜，一方面又觉得别人配不上你这个老光棍。” 傅经年瞬间蔫吧了，嘟囔道：“不是的……” 叶舟严肃地跟任老说：“爷爷，你别转移话题！回头去做个体检，傅工，这个怎么操作？上面会有安排吗？” 任老想抢答，不过被叶舟瞪了之后，他就不敢说了。 傅经年得意地朝任老扬起下巴，然后才回答叶舟的问题：“上级每半年会给专家们体检，但是老师体检完，并不听医生的话，我行我素。也不按时吃药，每次让他吃药，他就骂人。” 此时此刻，傅经年突然理解了小朋友喜欢告状的心理，告状，有人收拾告状的对象，感觉真的很爽。 叶舟果然气呼呼，“爷爷！你怎么能变成医生最讨厌的那类人！” 说完，叶舟就把任老手里拿着的照片抢走。 “一点都不注意身体的人，还看什么照片啊。 接下来，这俩孩子要进入长达数年的调皮捣蛋阶段，您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跟他们玩啊？ 别看了，省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增烦恼。” 傅经年：“就是，别看了，徒增烦恼。给我看。” 刚才的任老，跟那些抠抠搜搜的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看照片的时候，故意不让他看，他都没能看几张。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 同在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两个警卫，看得瞠目结舌。 原来，任老是这样的任老。 原来，任老也是有软肋的。 这时，周朗已经把早餐点好。 “小舟，别生气。任老以后肯定听话，对吧，任老？” 任老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医生说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小毛病嘛，养养就好了。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我保证！我要是做不到，就不让我跟双胞胎玩。” 好可怕的誓言…… 叶舟扁嘴：“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见面呢。” 任老笑眯眯地说：“很快的，就几个月后。” 说这话的时候，任老往周朗那边看了一眼。 关于他们这些人要回京的事，周朗肯定已经知道，毕竟航天大院盖好了，之前没有说明用途，现在高层已经有风声。 周朗知道，却没跟自己的枕边人说。 保密原则坚持得挺好。 现在，这个在他们单位已经不算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很多人上个星期已经开始办理家属随迁。 傅经年终于帮腔说：“叶老师，在这一点上，老师确实没骗你。我跟老师一起去京城，大概九月份。” 叶舟恍然大悟，她说：“怪不得那个贺锦丽对你志在必得呢！原来傅工你要调去京城了啊！” 傅经年表情有些别扭：“怎么又说起她了……我现在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昨天晚上，我已经把话跟她还有介绍人说清楚了。老师可以作证。” 任老却好奇：“小舟，听起来，你对那个女人有所了解？” 听到这话，叶舟和周朗夫妻俩默契地对视一眼。 他们俩都从任老这话听出来，他对傅工这个学生其实是很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