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顾恒有所反应，小刘总又继续说：“依我看呀，这个老头子的基因不好。 当年他追我老妈，其实就是学历崇拜，智商崇拜。 我老妈那么聪明的人，跟他在一起，生下我这样的人。 但是我老妈那边的亲戚，跟我同辈的，都是国外知名大学的科学家。 结论就是，种子不行，再肥沃的土壤也结不出好瓜！” 注意到叶舟看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小刘总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后面这句话系唐教授跟我说的。听起来系不系很有文化呀？” 其实叶舟此时心里是有些心酸的。 一个孩子，从小就知道父亲对自己不满意。 父亲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孩子心里门清。 掩饰了几十年，现在这位父亲终于找到一个契机，拥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再生一个孩子。 叶舟踮起脚尖，轻轻地抚摸小刘总的后脑勺，用姐姐的口吻说：“小刘别担心，你还有我呢。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小刘总身体微微一僵，眼底里的情绪翻涌。 几秒钟后，小刘总突然走到办公室的窗户边，“今晚的夕阳很漂亮哦。” 叶舟和顾恒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第二天，顾恒开着那辆奔驰去酒店接朱琳琳还有那两个鉴定专家。 昨天晚上，叶舟也没闲着，她让顾恒去打听了一下朱琳琳请来的专家的背景。 后续，叶舟又打了几个电话。 安排好所有事情，今天早上叶舟就把那些古书带到顾家老宅。 在这里跟小刘总一起吃了午饭之后，再让顾恒去请朱琳琳他们。 小刘总好奇得不行，他问叶舟说：“小舟妹妹，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啊？” 叶舟说：“别着急，等朱琳琳他们来了，你就知道啦。” 小刘总的脑回路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竟然很快就接受了叶舟的说法，不像大多数人的反应那样，会继续追问。 他点头说：“嗯，那我就等一会揭晓答案吧。毕竟我的演技比较差，坏了你的计划就不好啦。” 和叶舟预料中的一样，朱琳琳摆足了买方的架子，顾恒出去两个小时后，才把朱琳琳和专家接回来。 两个专家五十出头的年纪，叶舟已经问过那位曾经住在西院的老教授，这两个在古书方面的鉴定还算专业。 看到东西，两人的眼神都亮了，随即拿出放大镜，开始仔细鉴别。 朱琳琳微笑地看着顾恒说：“这些古书，又拿回到顾助理家的老宅，难道叶小姐是打算把卖出去的钱，分顾助理一半？” 每个收藏，几乎都有迹可循。 刘董事长之所以看过照片就开始跟叶舟谈价格，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渠道查到，这批古书最后是落入了柳城所在的省份，但是具体是哪家人在收藏，就不太清楚了。 朱琳琳来柳城之后，也没闲着。 她打听到顾恒当初去港城的费用是卖了一些东西给叶舟夫妻俩，才凑集到的钱。 再打听顾恒祖上的消息，不难推测出当初顾恒卖给叶舟的东西里，包括古书。 想必当时卖出去的时候，顾恒也不知道书的价值。 顾恒现在跟在小刘总身边，工资确实比很多人高，但是也要工作十几年，才能买回其中一份古书。 顾恒岂会不知道朱琳琳的用意，他淡然道：“对于我来说，这些古书从我手里脱手的那一刻，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早上，叶舟来顾家老宅，又跟顾恒深入地谈过。 顾恒是原配所出，他的父亲却偏爱表妹如夫人。 那位如夫人又有顾家祖母，也就是她姑姑撑腰，顾恒母子俩在顾家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那些年岁，如夫人带着她的儿女还有顾家值钱的东西，跑去省城生活。 叶舟也是这几天来顾家老宅吃饭，听那对老夫妻说的。 之后，叶舟就跟京城的蔡律师通电话，问他顾恒是否可以跟如夫人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讨回家产。 蔡律师好奇，那个年月，恨不得自己穿得破破烂烂的，金银财宝都扔掉，他们是怎么卷东西跑的呢？ 蔡律师有自己的门路，他通过人脉，查到那家人跑之前，其实已经实现了户籍跟顾家脱离。 想必这里面也得到顾恒父亲的帮助。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以及他跟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让他们脱离资产阶级，把他们变成顾家雇佣的佣人的身份。 这些都是有文件查询的。 这两年，为了让华侨回国投资，国家的政策也跟着调整。 回国的华侨，可以把部分祖产要回来。 蔡律师建议，顾恒可以提告，告那家人侵犯他的合法财产。 对于顾恒来说，这辈子最憋屈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母亲郁郁寡欢，小娘养的那一家子站在他头上拉屎。 所以，早上叶舟把她跟蔡律师商议的事情告诉顾恒的时候，顾恒感激地说：“叶老师，谢谢你！” 叶舟赶忙说：“别谢了，我占了你那么大便宜，能替你做这点事，我心里也舒服些。” 顾恒诚恳地说：“我之前说过的，那些东西，从我手里卖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兑现了对于我来说最大的价值。买定离手，没啥可后悔的。但是，如果没有你帮我向律师打听这件事情可以这样处理，我可能会憋屈一辈子。” 小刘总在旁边泼了顾恒的冷水说：“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主动跟我们说你的事情，如果早知道，我也可以帮你安排律师啊。要不是我家小舟妹妹找你家的老佣人聊天，你真的会憋屈一辈子。” 所以，顾恒对叶舟只有感激。 朱琳琳想挑拨离间，根本不可能实现。 顾恒对朱琳琳微微一笑，说：“叶小姐已经给了我一份大礼，这份大礼远远超过这些东西的价值。” 小刘总说：“对了，朱秘书，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十年前就在公司不远处买了一套公寓啊？” “对。”朱琳琳比较得意的投资之一，就包括那套公寓，买完没多久，港城的房价就开始翻倍涨。 而且因为她住得离公司近，很多机动的事情可以很快来公司处理，所以才有机会从行政部调去秘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