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坦然地说：“我和我爱人家里的事情确实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如果这次晋升，家庭背景和家庭支持是一部分，而不是考察能力，那也无所谓。” 领导怔了一下，然后说：“周朗，瞧你说的，为什么无所谓。有能力的人，为什么要给别人让步？你给我做好你的事情，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周朗看向领导，“您不用为了我的事情太为难。” “我为难什么了？如果坚持原则，是为难。那我们都不用做工作了！” 之后，周朗就被领导留在家里，喝了几杯酒。 第二天，叶舟去上课的时候，柳城市的领导走到她身边，小声地问：“叶老师，听说你被家里的亲戚找麻烦了，需要帮助吗？” 叶舟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 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后社交媒体泛滥的时代，昨天在柳城发生的事情，今天在省城培训的领导都知道了。 “秘书给我打电话了。叶老师，需要帮助你就说一声。就算是亲属，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叶舟说：“谢谢领导，我能处理好的。” 领导又委婉地说：“叶老师，这种家庭纠纷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影响你和你爱人的工作。” 叶舟怔了一下。 领导看到叶舟确实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就仔细跟她说：“有些工作不一样，晋升的时候要考察的指标很多。位置少，竞争的人多，就会有人使用手段。有人靠背景，有人靠人脉，还有人靠抹黑对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叶舟点头，“谢谢您。” 叶舟似乎明白昨晚为什么没有接到周朗的电话了，看来又有妖魔鬼怪在活动。 想到自己可能会给周朗拖后腿，叶舟心里有些内疚。 培训课程下课后，叶舟又被大家围在一起，讨论招商的事情。 有一家国外的化工厂，想在某市投资，市里很高兴，但是有专家提出意见，说化工厂会导致的相关环境问题，也会危害周围群众的健康。 领导问叶舟怎么看。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参与的某个献礼的剧本里，以某个化工厂的改革为原型创作的剧本。 参与创作期间，叶舟采访了很多专家，还有参加了化工厂内部的一些会议。 因此，现在回答某些问题，也不算是编造。 她说：“我觉得引进化工厂，首先要做好环境评估，这方面一定要请专业的人士来做。毕竟这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健康问题。 引进的时候，也要在相关合同里写清楚，一旦发生环境灾害，外企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个代价不能低，一定得是他们难以承受的上限，这样资方才会方方面面健全生产工艺，想方设法杜绝环境灾害的发生。 另外就是，这种大型的化工项目，不要让他们独资，最好是跟国企合作，双方都有股份，相互制约，也相互学习。 现在发达国家的化工厂想在本国建厂，方方面面需要投入的，远远超过来我们国家投资。 所以，我们不要怕他们跑掉而不敢谈条件。 放心好了，资本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们之所以漂洋过海来谈合作，肯定是因为在这里的各项成本比在本国少得多，能创造更丰厚的利润。” 叶舟说这话的时候，被人围住，并不知道礼堂门口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就是前几个月回国的化工专家。 化工专家在路上遇到了车匪路霸，差点出事的时候，正好遇到整治车匪路霸的专项突击活动。 专家受了一点轻伤，没大碍。 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省厅那位极力促成这次突击活动的二把手，因为专家无碍，受到了京城方面的关注，前一阵也提拔了。 省里本来还担心专家在他们的地界出事，怕他心里会有芥蒂，这次引进外资化工厂的事情，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位大佬参与评估。 庆幸的是，省里派人去找专家，专家愿意来。 听说礼堂里正在培训，培训内容涉及到招商引资的内容，专家提出来听听。 就是这么巧，他们站在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叶舟回答别人的提问。 专家询问旁边的领导：“这位是？” 领导把叶舟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专家恍然大悟，“这孩子就是小唐说的叶舟啊。” “您也认识？” 专家笑而不语。 当天晚上，叶舟被叫领导的秘书请去吃饭。 叶舟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去了，我去食堂吃饭就好。” 秘书挡在叶舟前面，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说：“叶老师，是领导点名亲自让您去的，还有一位化工专家。大概是因为之前听到您在礼堂里跟学员们说的关于化工厂招商引资的事情，领导们和专家们都特别感兴趣，所以让您去。” 叶舟叹气，“我真的不能拒绝吗？” “我觉得不可以。” 叶舟想到那种应酬的画面，就觉得头大。 她实在想不通，有啥事为什么非得在餐桌上谈，不怕消化不良吗？ 吃饭的地方倒是环境优美，像是在一个公园里，里面有一排古香古色的房子，还有独立的包厢。 叶舟进去后，就被一个学者模样的人叫到旁边，“小舟，来，坐我旁边。” 叶舟有些诧异，她快速地扫了一眼包厢的众人，发现那个位置似乎也确实是最不起眼的，应该也没有违反就餐礼仪的位置安排，就坐了过去。 坐下来后，叶舟发现似乎没自己什么事，其他人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来回答问题，就好像她是被家里长辈带来蹭饭的。 上菜后，学者模样的人还把菜转到她跟前，等她夹了菜，他才松手。 上了几个菜之后，一桌人似乎都形成了默契，菜都是先转到叶舟跟前，让她先吃。 叶舟：……这也太客气了。 叶舟从来不是一个内耗的人，心里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是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旁边这位，大家叫他樊教授，应该就是化工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