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依然很忙，转天，又被江教授叫去学校。 一进江教授的办公室，叶舟就下意识地看向电话机。 江教授一眼就看穿叶舟的心思，他一边把一份资料递给叶舟，一边说：“反正昨天没接到周朗的电话，他应该很忙。” 叶舟有点郁闷。 只是，江教授根本不给她郁闷的时间，资料给她之后，又带着她去跟其他系里的老师讨论问题。 接下来的两天，叶舟都是这么过来的，一早出门，晚上回四合院。 虽然学校派车送她回去，但是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 一整天的头脑风暴，叶舟回去就没什么力气，洗洗就睡了。 只有在早餐的时候，叶舟才有时间和精力跟唐教授聊天。 唐教授这两天和叶舟一样，忙得不行，除了去部里汇报工作，就是被领导带去研究所讨论工作。 翠姨看到她们俩这样，心疼得不行。 “我专门去乡下买了几只鸡，想给你们炖汤的。结果现在，你们都是只能早上在家里吃。领导就不能通融一下吗，至少让人晚上能正常回家吃饭呀。” 叶舟往嘴里塞了一口瘦肉粥，说：“我觉得上当了，这研究生，根本不是江教授说的，写几篇论文就能过的事情。” 唐教授笑盈盈地看着叶舟，温和地说：“现阶段，人才断层严重，好不容易有个可用的人，上级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变成四十八小时。” 叶舟点头表示同意。 吃完，叶舟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唐教授说：“唐教授，这两天，那些人有没有去骚扰你啊？” 那些人，指的就是唐教授所谓的儿女，还有儿媳、女婿。 叶舟都不想用“你的那些孩子”这样的形容，晦气。 唐教授摇头，客观又理智地说：“他们欺软怕硬，就算想找我，知道我最近都跟那些人接触，也不敢来堵我。” 叶舟眨眨眼，她还有件事瞒着唐教授呢。 看到唐教授此刻的反应，她也放下心来。 唐教授这样的态度，想来就算知道，也不会生气。 今天唐教授比叶舟早出门，刚吃完饭，接她的车就来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郊县的一个乡镇，似乎是当地农民购买的种子，出了问题。 春天播种，夏天才发现异样，但是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出问题，所以请包括唐教授在内的几个农学专家去做评估。 翠姨看着唐教授的背影，忍不住感慨说：“但愿不是种子有问题，那可是农民一年的口粮啊。真是种子的问题，现在夏天再重新种，也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陶国庆的身影出现在四合院门口。 “翠姨，还有吃的没？” “有！我去给你盛。” 陶国庆直接坐在叶舟跟前，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汇报工作。 叶舟这两天也没见过陶国庆，他说，他在火车站接完货之后，就开车去乡下，把货送到乡下的摊贩那里。 现在的批发市场客源还不是很稳固，他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把那些潜在的客户笼络过来。 通过这段时间跟陶国庆的接触，叶舟发现他在经商方面，脑子很活络。 身为批发市场的股东，以后岂不是躺着就能赚钱？ 这个念头冒出来，过去两天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 叶舟又问：“对了，唐教授大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陶国庆有些得意地说：“还在派出所关着呢，我估摸着，唐教授回柳城之前，他都没机会来骚扰唐教授了。” 接待外宾前一天傍晚，叶舟突然想到陶国庆打听的那些关于唐教授的事情，就想到了唐教授那个在农大当校工的儿子。 这个大儿子现在住的房子，是之前分给唐教授的房子。 他占的好处最多，自然也是最反对唐教授回农大的人。 校方要求腾退房子的时候，他自然是认妈的——这是我妈的房子，你们凭什么让我退房！ 那天傍晚，叶舟跟陶国庆说：“你去打探一下，看看这个大孝子，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说来也巧，陶国庆去那的时候，就遇到了大孝子的表姑，也就是那个给唐教授安排在厕所旁边的房间的后勤科长。 表姑跟表侄直接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窃窃私语。 表姑告诉表侄：“如果不想你那个亲妈调回来，你明天就去闹。 闹的时候，也要看准时机。 等外国人走后，学校领导肯定会留唐玉华说话，到时候你就出来，说你手上有她跟外国人的通信。 你也不用说得太清楚，只需要让领导觉得，那信可能是通敌信件就行。 到时候，领导哪里还敢把她调回来。” 大孝子说：“可是，领导要看信，我拿不出来，怎么办？” “你傻啊，你不会说，信拿出来，也可能会连累自己吗？你毕竟是她儿子啊。” “之前不是登报脱离母子关系了吗？” “你是她生的，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 躲在旁边的花坛后面偷听的陶国庆，差点没忍住，冲出去骂人。 回来，陶国庆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叶舟听。 叶舟冷笑，“既然大孝子那么孝，就让他喜提拘留套餐吧。” 啥叫喜提拘留套餐？陶国庆正纳闷，就听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交代他明天要做的事情。 那天早上，在唐教授接待外宾的时候，陶国庆直接去派出所报警——有个混蛋想破坏接待外宾的活动。 派出所的同志，直接把躲在接待室不远处的大孝子给逮个正着。 大孝子就是个窝里横的，被抓之后，竟然吓得把实话都抖出来了，当然也包括他的表姑，来来去去都是——“是我表姑让我做的，跟我没关系。” 陶国庆说：“一会我没事，我再去农大打听一下，看看那个厕所科长进去陪侄子没有。” 说完，陶国庆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刘晓迪有没有来招惹叶老师？ 陶国庆差点问出口的时候，小心地打量叶舟的脸色。 看起来似乎不像是被人骚扰的样子……那就好。 陶国庆决定，一会也要去打听刘晓迪这几天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