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了二十块钱。” 数钱的是房管局的人,他有些忐忑地看向老孙。 老孙转而看向周老爷子,似笑非笑。 周老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许秀丽,自己从口袋里掏出20块钱,扔桌子上。 老孙见好就收,拿着钱,离开周家。 半个小时后,柳城军营的训练场上,有人跑过来叫周朗去接电话。 周朗猜测,应该是京城那边要房租的事情有着落了。 叶舟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她打完电话要房租的当晚,周朗又打了个电话。 媳妇教育他,不能吃亏。 他当然得听媳妇的。 1100块钱,哪够呀。 怎么着也得每个月50块。 周朗记得小时候,和母亲在那套房子里住过一段时间。 母亲说,那房子是她的同学设计的。 这位同学现在已经是国际上知名的建筑师,去年,周朗还在报纸上看到关于这位设计师的报道。 室内设计,是母亲亲力亲为。 院子那棵树柿子树,也是母亲种的。 有一年雪下得早,红彤彤的柿子上,挂着雪,很美。 结果,周辰住进去后,把树给砍了。 五十块一个月的房租,周朗都觉得便宜了。 但是,周朗也很清楚,想从许秀丽身上割肉,现在也只能割这么多。 周朗也很清楚,让房管局的去要房租,和捐赠的性质不一样,他们不会像之前那样豁得出去。 事情就该干净利落。 周朗就把电话打到了姓孙的那位爷爷家里。 当年,这位爷爷和周老爷子竞争一个岗位,最终败下阵来。 据说,周老爷子用了不是很光彩的手段。 之后,爷爷就转业到了教育部门。 少年宫的主管部门,是教育部门。所以,让孙爷爷跟房管局的人走一趟,也算是合情合理。 老孙在周家夹枪带棒说的那些话,基本都是受到周朗在电话里的启发。 周朗接起电话,声音温和,“孙爷爷您好。” “周朗,事情办妥了。房管局的同志,已经去邮局帮你把钱汇过去。” “谢谢孙爷爷。” “周朗啊,虽然我和你爷爷不对付,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这样做,会让你爷爷不高兴,以后难免会给你使绊子。” 周朗淡然道:“谢谢孙爷爷的提醒。我还年轻,而我爷爷年纪大了。” 被亏待的孩子,越来越强大。 亏待孩子的老人,越来越老。 谁给谁使绊子,还不一定呢。 老孙哈哈一笑,“对对!你现在,开始走上坡路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提醒你一下。你大伯母,到处宣传,说你找了个心术不正的媳妇儿。” 周朗:“谢谢孙爷爷告诉我。她说的那个,不是我媳妇。让大伯母失望了,没娶她希望我娶的人。” 电话挂断,老孙忍不住感慨:“姓周的,还真是有点运道。孙子辈里,到底还是结了一颗好果。周朗这孩子,果然让人不敢小觑。” 周朗脸上带着笑意回到训练场的时候,许秀丽在家里歇斯底里地发作。 她存了这么多年,才存到了3000块钱,结果一下子就被人拿走了1800块。 凭什么呀? 更让她郁闷的是,出了这事,男人跑出去,一点担当都没有。 来要钱的人前脚刚走,后脚男人就回家。 听说许秀丽把钱给出去了,周景海气得跳脚。 “许秀丽,你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居然把钱给出去了!” 许秀丽气得呼吸急促,“周景海,既然你那么有本事,刚才怎么不在家里?把我一个女人推出去被人羞辱,你还算一个男人吗?” 周老太太听到这话,也不乐意了,“秀丽,你怎么说话呢?家里的钱,都是你在管,当然是你出面。” 许秀丽说:“我出面还落不着好,那你们让我怎么办?” 周景海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 “你当我想扯呀!我把话撂这了,这背后肯定有周朗的手笔。他娶的那个女人,特别有心计,心眼比筛子还多。我估计周朗为了讨好那个女人,花钱的地方不少。没有钱了,他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 周景海有些认同,他看向自己的父亲说:“爸,应该是这么回事儿。周朗简直是目无尊长,老二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儿子。” 周老太太这会儿也不太认同儿子的话,她说:“周朗哪里是老二教出来的,分明是他那个妈教的。” 许秀丽暗暗撇嘴。 这婆婆,永远都是这样,脑子里为数不多的聪明劲儿,只知道用在公公身上。 现在也一样,说话都抓不住重点。 现在不应该一致对外,收拾周朗吗? 说起来,婆婆这几十年最舒心的那段时光,是周朗的亲妈给她出钱出力的那些年。 那时候,许秀丽眼睁睁地看着婆婆在外面夸宋诗锦,毫无办法。 谁让她没钱没人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