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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闻神情茫然了片刻,他在商业新闻里见过这个男人,对方时不时也会出现在某些财报头条或者访谈节目上。
他自然知道对方身份。
但对方的话使宋昭闻思维迟钝起来,他疑惑回应着,“薄总,你好。”
薄宴西点头,嗓音淡如水,“刚刚谢谢你在舞台上保护她,我都看见了。“
男人目光再朝南桑受伤的脚看去,“舞蹈家的腿不能受任何伤害,我带你去医院。”
落下这句话后,他没顾及宋昭闻各种错愕的表情,当着对方的面将南桑从沙发上横抱起来,再说道:“麻烦借过。”
宋昭闻愣愣的侧开身子为他们让路。
直至南桑被薄宴西抱着离开后,他感觉自己全身仿佛被冻结。
从休息室走出来后,宋昭闻始终无法理清头绪。
走廊里,他突然注意到这边摆满白玫瑰花篮,不由得停下脚步。
仔细观察才发现每个花篮上方都有一张黑色烫金条纹的贺卡,赠送方的落款都是创瑞董事长薄宴西。
宋昭闻不知自己在那些花篮边伫立了多久。
恰好路过的黄柳霜瞧见他独自在大堂的花篮边发呆,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叮嘱道:“待会有庆功宴,一起去。”
宋昭闻没回话,失魂落魄的盯着那花篮的贺卡落款。
黄柳霜看出这其中端倪。
在这几个月紧密的话剧排演中,其实她就察觉到宋昭闻看南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黄柳霜是过来人,这种小男生纯情劲儿全都表现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黄柳霜轻咳了声,再次道:“小宋你看什么这么入神,我问你话呢。”
宋昭闻回过神“哦了一声,尔后转过头,问道:“黄姐,不好意思,我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些花篮……………”
话还没说完,黄柳霜直接打断,在他耳畔提醒道:“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件事你就别想了,难道你还想和薄总去竞争?”
宋昭闻大脑在这一刻完全被冷冰冻住,再也无法思考下去。
他捏紧成拳,情绪低落的说道:“庆功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原来他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都是真实的,脑海里那些关于俩人关系浮想联翩的揣想也被佐证,和南桑重逢,他还没有机会表露出当年暗恋她的心境,现在就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
南桑被他抱着走出休息室,略显慌张的小声嘀咕道:“宴西你放我下来。”剧院后台里里外外都是人,她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他却丝毫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眼见来往的工作人员好奇的把目光瞅过来,南桑只好掀开他灰黑色羊毛呢围巾将脸遮掩住,虽然这样不过是欲盖弥彰。
薄宴西盯着她的举动,轻笑出声,“怎么,害怕和我传绯闻。
南桑没吭声。
男人侃侃的声音又从头顶落下,“和男演员传绯闻就不怕,是么。”
南桑露出有些滚烫的脸蛋,一双乌黑的杏眼朝他望去,“你说什么呢。”
彼时,迎面走过来几个工作人员,几人看到这个场面纷纷捂嘴????,南桑尴尬地干脆直接把脸埋进他胸膛里。
只要自己看不见,尴尬的就是别人。
薄宴西的质问却没停止,“我看刚刚他挺关心你的,你有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吗?”
南桑听见男朋友‘几个字惊住。
耳朵有种嗡嗡的不真切的感觉。
他是她男朋友?
薄宴西没听见她的回答,淡声道:“知道你没边界感,所以我只好自己来宣誓主权了。
话到这,利唯已经打开劳斯莱斯后座车门。
他把她稳稳的放进去。
待男人上车后,“啪嗒‘一声关上车门,南桑满眼懵逼的看向他,再指着自己,“不是薄总,什么意思,你说我没边界感?”
薄宴西偏头,灰冷的眸子注视在她面颊上。
南桑觉得有必要和他掰扯一下,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哪儿没边界感了。”她脑袋转悠一番,想到什么,说着,“你是说刚刚在舞台上的演出吗?我是演员,和男演员有肢体接触在演戏过程中是必要的,除了这个我哪还做过什么事?宋小胖几次请
我吃饭我都没去。”
说完这句话她立即噤声,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又不知不觉透露了什么,她将脸扭过头去,有些不满的说着,“反正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南桑细眉微微蹙起,她想到一件事,又看向他,反问道:“倒是你,前段时间和赵等私下约会吃饭。”
她脸色难看起来,“没边界感的人是你吧,自己做了亏心事现在还倒打一耙责怪我。”越说南桑心底越觉得委屈,“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薄宴西无奈,“南桑,我只说了一句,你就十句顶撞我。”
南桑今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股沉闷的积郁气积压着,总觉得在这个时刻想要爆发出来,她喋喋不休继续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再说我和薄总的关系,薄总自己也从没有官宣过,我怎么向其他人交代,今晚要不是你自己提出是我男朋友这样的说法,我也觉得和你不清不楚的。”
“不像赵女士是你们家公认的未婚妻,我算什么啊?你旗下的艺人,还是对外流言中相传的薄总的情人?你怎么好意思质问我,为什么不告知朋友我俩关系,请问你给我一个公开的身份了吗?你觉得你自己做的很好吗?”
薄宴西被她连番怼得无话可说,空气一度凝结,他坐在那绷着脸,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前方副驾驶座的利唯有些懵。
他不知道咋回事,又突然撞见俩人争吵的画面,每逢这个时候,利唯就想要找个地方躲得远远的,以免子弹伤及无辜。
利唯正忐忑着,后座的男人提高声音,怒声道:“刚说了,让你上高架直接去医院,车往哪开啊,开这么久的车不知道路,是不是得换个人来开?”
“利唯你坐在旁边做什么,不知道给黎师傅指路?你也想下岗了是不是。”
利唯眼睛睁圆,他在脑海思索半天也没有想起薄宴西刚刚嘱咐过他俩去医院,他记得上车后两人就开始争执。
并且在这前,薄宴西分明安排表演结束后去凯德里的西餐厅,今晚为南桑安排了一场惊喜,黎师傅自然将车开往那边的方向。
利唯和黎师傅面面相觑,两人也不敢反驳,只能连连道歉。
利唯想着约莫是南桑对薄总发火,薄总这怒气不知道往哪里使,所以殃及无辜,子弹就这样落在两人头上了。
尽管心有怒气,薄宴西还是隐忍住。
他平息情绪,转过头去看向气鼓鼓的女人,握住她的手背,刚欲开口让她别生气。
南桑直接把他手甩开,“别碰我!”
他努力克制的好脾气在这刻有些架不住,没再说话,只是转过头,脸色铁青的拿起MAC掀开盖,处理工作。
随她吧。
薄宴西不想再哄。
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南桑将头扭过去看窗外的风景,伸手摁下一小截窗户,想让风吹散眼眶的泪水。
自从赵箐找过她后,这段时间她都过得很压抑。
她自己知道刚刚发脾气其实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这件事促成,就算说她无理取闹也好,那些堆积的情愫都在这刻举手无措的爆发。
南桑想起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见过一句话,发脾气是无能者的作为,可能就是她无能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心里其实害怕,真如赵等所说那样,自己会拖累他事业。
再加上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难以逐一消化,她只能用情绪来处理这个问题。
但发过脾气后,她就有些后悔,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可偏偏,他连一句解释,甚至连安慰她的话都没有。
越想,南桑心里越觉得害怕和不安,那股委屈的情绪也被放大。
即便车窗飘忽的风呼啦吹散着长发和面颊,但眼泪仍然忍不住的‘啪嗒啪嗒落下,她吸溜着鼻子,发出某种细微的啜泣声。
她在哭,被他发现。
可他余气未消。
今晚他是凭借很强的忍耐力才把这场话剧看完,舞台上,她和那位所谓青梅竹马的男演员频频肢体接触,对方深情流转的目光落在她脸颊上。
表演时,两人讲述着各种情话,各种姿势拥抱,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她差点摔倒时,那位男演员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两人竟然当场来了段精彩绝伦的双人舞。
演出结束后,他担心她的伤势,以最快速度赶到休息室,却撞见男演员跪在她跟前,为她涂抹伤口的画面。
要论生气,那人一定是他。
可他却选择尊重,把这股醋劲儿压下去,刚刚只不过是随口问了句,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频频怼他,冲他发火。
他没追究,连问都不能过问一句?
薄宴西觉得自己的好性子全都给了她。
男人呼吸沉重,将电脑合上,压制着刚刚的火气,腮帮拧动了下,说道:“南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南桑没说话。
他漆黑如浓墨的眼神深沉,“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冲我使脾气。
南桑手指攥紧,咬着下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刚刚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但也是她内心真实想法。
反正已经吵成这样了,不如破罐子破摔。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要不然,薄总我们分开吧。”
他眯起窄迫的眼睛,拧着眉骨说道:“你说什么。”
南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震惊,但她完全处理不好自己的情绪,只能任凭它发作,继续无理取闹。
她咬着牙,“反正你现在有更适合你的未婚妻人选,她和你家庭匹配,能够助你事业更上一层楼,我和你不属于同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匹配。”
他太阳穴青筋爆裂。
没有吭声,只是将头仰在后座靠枕上,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南桑,你在考验我的耐心。”他下颌线紧紧绷着,一字一句的说道:“赵等的事,我已经向你解释过,我不希望你将它拿出来反复说事,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其次和她吃饭事出有因,无关风月,我工作上的事情牵系到她父亲那边,所以会有一些必要的接触,如果你介意,我后面不会和她单独吃饭。”
他看向她,还是将那股愠怒全部压制下去,“最后,我没有给你一个身份的交代,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妥当,我向你道歉。”
男人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
南桑被他的这句‘对不起再次打动,本心底对他就有些愧疚,现在造成这个局面反而更加觉得过意不去了。
薄宴西却是将她温柔揽进怀里,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上次怎么说的,是谁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怎么短短时间就变卦了?”
他耐着性子,道:“有觉得委屈的地方告诉我,我会解决,不要乱使脾气,说一些有的没的让人莫不着头脑的话。”
南桑咬着下嘴唇皮,抬起下巴,两颗乌黑的眼珠子浸在水里巴巴地望着他,“我害怕。”
薄宴西不忍见她哭的模样,盯着她脸颊未干的泪珠,喉结滚动着,压着嗓子问道:“害怕什么。”
南桑吸着鼻子,道:“我怕自己会影响到你的事业,拖累你。”
薄宴西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眉心倏地蹙了起来,眼底几分峻色,“赵等找你了?”
南桑轻轻点头。
他沉重的深吸一口气,咬着腮帮说道:“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如果她再找你的话告诉我,你怎么不听。”
南桑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悻悻的垂下眼睫。
薄宴西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安抚着:“能不能别听她说什么,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离开我,对我来说才会是很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南桑哦‘了一声。
薄宴西却捏住她的下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她说道:“南桑,要坚定点,你看着我。”
南桑抬头,有些愧疚的凝视着他,“我也想,可是......我想你好。”
薄宴西把她的脑袋揉进怀里,这会儿所有的脾气都已经消散,声音柔和许多,“有你在我才会好。‘
南桑说不出话。
薄宴西却是一脸凝重的注视着她,问道:“赵找你都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
从医院出来后,薄宴西带南桑回了楼庄园,她的脚被擦伤的那一块有些大,以免伤口会感染,医生处理好后用绷带包起来,导致行走不便。
原本在凯德里的准备的惊喜也只能取消。
所幸提前通知傅姨准备晚餐,吃饭时,牛排旁边摆放着香槟气泡调酒,南桑拿起高脚玻璃杯喝了口,舌尖却触碰到某个冰冰凉凉质地坚硬的东西。
她将这个东西从酒里拿出来后,和薄宴西对视了眼。
男人凝注着她,墨色眸子温柔缱绻。
南桑将那条项链拎在食指上,扇形孔雀石的造型很精致,底下一圈镶嵌着钻石,灯光打下来熠熠发光。
她知道这款,是巴宝莉经典的18K金孔雀石项链。
男人声音富有磁性,“原本在餐厅布置了惊喜,现在只能以这种简洁的方式给你。”
南桑眼睛闪着光,她本就喜欢绿色的饰品和衣物,这条项链她一眼就爱上,脸颊浮现起笑靥,对他柔情蜜意的说道:“谢谢你宴西,我很喜欢。”
他徐徐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
从南桑手里接过那条项链,顺理成章的替她戴上,南桑垂眸看着胸口处坠着的漂亮扇形宝石,忍不住牵住他的手,扭头将眼睛朝上望去,“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突然送我礼物呀。”
男人将头垂在她的脖颈处,耳郭处春来一阵温热的气流,“这不都怪我,让桑桑哭了几次,不得拿出点眼力见,哄你开心。
南桑难为情的低下头,说道:“你别拿我打趣了,今晚这件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对。”
薄宴西捏了把她的脸蛋,柔声道:“看窗外边。”
南桑顺着他的指示,同他一起将头转向旁侧的落地窗,庭院里的所有树瞬间亮了起来,上面挂满粉色小灯珠,在夜色里如同星空般闪动。
她被眼前的粉色灯雨给惊叹到,薄宴西却是将头转过去,一双黑色的眸子目光深邃的盯着她,说道:“你之前说想要全世界为你而来,现在你做到了,恭喜你。
“喜欢这个只有你和我的庆功宴吗。’
南桑诧异的看向他,这才得知他准备的惊喜和刚刚送自己的礼物,原来是为了庆祝今天她的话剧演出成功。
她再想到今天因为一句话就在车内和他闹别扭的事情,心中无比惭愧。
南桑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抬头看向他,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宴西,我今天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发脾气。”
薄宴西眸中似有笑意蔓延开,“你反正不是第一次。”顿了顿,男人又言:“可以随便凶我,这是我给你的底气。
南桑连声,“我以后不会随便乱发脾气了,亲爱的薄总,向你表示最真挚的歉意。”
薄宴西忍不住亲吻了下她的耳垂,闷声,“道歉可不是这样的,宝贝,给老公拿出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