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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京陌离开后,南桑凝视着病房门口的方向,转头再看向薄宴西,略有些歉意的说道:“你们刚刚是在谈公事吗?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了。”
薄宴西抬起缠绕着白色绷带的手臂,指尖轻轻捏了下她柔软的脸蛋,“你在我这里,没有打揽两个字。”
南桑眼睛笑眯起来,她微微偏头,声音甜软,“那我后天给你煲莲藕雪梨排骨汤好不好?”
他声音低醇,幽邃的黑眸宠溺凝着他,嗓音如砂砾滚动,“好。”
喝完汤,南桑收拾完,对他嘱咐,“你住院期间要好好调养身体,不要忙工作了,电脑我先给你没收了。”
薄宴西一贯平淡冷漠的黑眸浮动着柔光,他盯着她,声音质感悦耳,“先把电脑给我,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
南桑回转过身,双手搁在腰肢两侧,脸腮鼓着,不悦的嘟囔嘴唇,“我刚刚说的什么,你怎么一点都没听进去?”
他瞧着她有些生气的模样,深沉的眼眸凝滞,有瞬间恍然,脑海中某些画面和现在重合交叠,油然生出时空错乱的感觉。
南桑走到窗户边,她“嘶‘地拉开帘子,瞬时,大片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淋漓进来,恍若丁达尔效应落在那到白色倩影上,窗外斑驳的树影晃动,她和暖烘烘,蓝烫烫的阳光糅合在一块。
画面美如梦境。
女人嗓音空灵得恍若从时光中缥缈而来,“病房的空气不好,会影响到病人康复,要有阳光透照进来才好。”
这句话,薄宴西听过。
不仅仅是类似的话,眼前的画面如同蝴蝶效应般掀起飓风,他敛着黑眸,眼色渐渐晦暗,时间胶带瞬时将他拉片进6年前那个阴冷的秋日。
6年前。
薄宴西穿着同样的病服,长达2个月时间,待在如同牢狱般的白色病房内,那会儿的他,如蝼蚁,阴鸷,暴烈,充满病态。
头发长至肩膀,不洗澡也不洗头,长期不愿进食,导致身体削瘦不堪,他偏偏倒到在病房内处着拐杖,整日狂躁的来回踱步。
谁的话都不搭理,如若谁要劝说他,他会疯魔地拿起凳子,花瓶,手机,输液瓶等武器砸地。
无法形容那段时间他是怎么度过,心底的沉郁如滚动的煤球,愈?愈大,他能几天几夜整宿不睡。
所有医院职工都害怕他,但凡靠近他的护士都会换来声斯力歇的一个“滚”字,医生几次被他赶出病房。
唯一促使他能够平心静气的是,烟。他每天接连不断抽烟,泛白的手指夹着薄荷烟,任凭烟雾缭绕在眉间,抽到一半,再将烟头摁压在骨折的双腿上。
因为没有任何知觉,不论他如何狠狠的将燃着火光的烟头碾压再腿上,都没有切实的痛感。
过路的护士瞧见诡异的这一幕,纷纷害怕。
他半像人半像鬼。
唯独那日,他骨节泛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刚含在薄唇边沿,徒然闯入一道白色倩影,是个年纪17,岁的少女。
她伸手掠夺他手中的烟,一张清秀可人的脸蛋,杏仁眼灵动如漂亮的珍珠,她声色清亮,“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少女穿着一袭轻盈的白色吊带褶皱纱裙,乌黑如丝绸的长发披散背后,天鹅颈漂亮挺直,一字肩连着精致锁骨,恍若初绽的茉莉,散着清香。
他黑沉的眸子透过遮掩住眉眼的长发阴恻恻攥过去。
又白又瘦的少女已然把那支烟掐灭,扔进垃圾桶,她不怕死的偏头看着他,询问,“你听清楚了吗?以后不许在病房内抽烟。
如滕蔓般的黑发慵懒垂落,空气中进发淡淡清甜的香气。
他本欲发作,让她滚,在闻到这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后,他竟然愣住了,时间短暂停泊,那个少女走到窗台旁,将遮掩住整个病房的帘子嘶??’地拉开。
原本黑暗的房内被阳光入侵,满屋光亮刺着他那双沉溺在黑暗依旧的眼睛,他抬手臂遮掩着这道光。
女生声音空灵清软,“医院的空气不好,会影响到病人心情的,要有阳光透照进来才好呀。”
他顿住,她却回过头,阳光将她肌肤照得白的剔透,她两腿自带淡粉,剪水秋眉朝他嫣然俏笑。
窗外的风吹拂着她乌黑披肩的长发,她一身白裙子白得太过晃眼,漫天的光在她身后暴烈开来,
那一幕恍若天使。
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的交叠,整齐融合。
薄宴西端详着眼前女人的白色背影,深沉的黑眸凝聚,眼底如浓墨般的情愫辨别不明。
南桑转过身时,发现薄宴西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专注凝视着自己。
她朝他走近,笑着道:“怎么啦?”
男人绷紧嘴角,收回视线,声音压低,“没事。”
南桑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坐在他身边,说道:“你如果觉得累得话,就先睡一会儿吧。”
薄宴西喉结滚动,沉声,“你什么时候回去。”
南桑听到这句话,眉毛微微拧起,“我才刚来,你就催我回去?”
她想到什么,“是不是想我走了以后,你好偷偷工作?”南桑尔笑道:“没门,薄总,你今天必须好好休息了,我会一直待在这里。”
薄宴西腮帮微动,没有说话。
整个下午,南桑都守在病房里,她坐在沙发上审阅剧本,时不时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直至傍晚时分,京市的天被画笔勾勒过渡至灰蓝色,霞光蔓延进窗户,给病房内度上金色。
薄宴西将手中财经方面的书合拢,放在一旁,嗓音沉闷的对着南桑说道:“南桑,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
南桑放下手机,悠然伸了个懒腰。
她走到薄宴西身旁,两只手抵在床边,面庞凑近他,“你晚上想吃什么?”
薄宴西:“利唯会安排。
他再次重复,“我让他给李叔打电话,送你回去。”
南桑连声,“我没说要走。”她厥起唇,“今晚我要留在病房里陪你。”
在来时,南桑就已经做好这个决定,明天剧组没有她的戏,短暂休假一天,南桑决定陪薄宴西。
男人淡声,“不用,医院里不方便,你得回去。”
南桑:“我要陪你。”
两人争执一番,南桑仍然决意留下来,薄宴西最终无奈的说道:“南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
薄宴西的话令南桑摸不着头脑,她稍作疑惑的凝视着他,询问道:“以前?”
他和她对视,眼眸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半晌,收拢目光,浅声,“没事。”
南桑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加追问,只是对他说道:“那我先去安排晚餐了。”
吃过晚餐,病房内仍然只有两人。
薄宴西稍作无奈,他对她说道:“南桑,电脑给我。”
南桑不肯。
男人尽量克制自己,“有个重要的合同今日要审阅签署,乖,听话。”
南桑见状,微微厥起嘴唇,说道:“那你签完合同就休息,好吗?”
薄宴西敛声道:“南桑,我已经休息一日了,我只是腿受伤,没有什么大碍。”
南桑见他似有些不悦的模样,声音变轻,“那你要工作到几点。”
薄宴西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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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宴西再次重复,“电脑给我。”
南桑执拗不过,她略叹一口气,说道:“那说好了就十点,到了十点后你必须得休息。”
薄宴西淡声,“嗯。”
浓厚的夜,京市霓虹璀璨夺目,月光如沙漏一捧一捧的洒进窗户,南桑坐在沙发上巩固剧本里标注的生僻台词。
男人坐在病床上处理着工作,两人互不打搅,气氛安静和谐。
不知过多久,南桑眼睛略有些疲乏,她将剧本放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超过10点,她走到薄宴西身旁。
男人抬起眼眸,无声地笑了下,他将电脑合拢,淡声,“行,知道了。”
南桑脸颊挤出笑意,“我给你洗洗脸,你得休息了。”
南桑转身走进卫生间,她拿起一次性毛巾,沾湿水后拧干,再走到病床边,给薄宴西擦拭着脸颊,她动作轻柔,缓慢。
被她拨弄着,薄宴西记忆中的碎片却再次拼接,他睁开眼眸,凝视着她那张白皙细腻的脸蛋。
及近何时,她也这样温柔地给他擦过脸颊,男人敛声,“南桑,是不是遇到每一个病人,你都会这样照顾他。”
南桑手上的动作顿住,思忖了下薄宴西的话,回应,“因为我妈是医生呀,小时候放暑假,她工作忙的时候,我就会去医院里,帮忙照看她的病人。”
男人淡笑,“还挺得心应手。”
南桑意识到什么,不禁问道:“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薄宴西和她的眼神撞在一起,两人对视,南桑见他那双眼睛黑的太过幽邃,深不见底,看久了恍若会将席卷进去。
他神色涌动着辨别不明的意味,低声,“随便问问。
南桑收回手,“哦”了声,对他说道:“我先去洗漱。”
薄宴西点头。
南桑拿着毛巾走进洗手间。
病房内有陪同家属的备用折叠床,南桑将床搭建好后,对薄宴西说道:“我关灯咯?”
他沉声,“要不,你还是回去睡觉。”
南桑蹙起眉,“薄总,都已经凌晨12点了,我现在很困嘞,就算是回去也要坐1个多小时的车,你能不能别赶我走呀。”
薄宴西:“我怕你睡在这里不舒适。”
南桑俏然笑道:“为了你,我愿意屈就。”说着,她话锋一转,偏头瞅向他,“怎么,不想我陪你?“
他无奈,“好了,睡觉吧。”
南桑将被子给他盖好,随后关灯,再自行躺在床上,两张床并排叠放在一起,温润的月泽弥漫进来,空气逐渐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南桑将头偏过去,试探性的问道:“宴西,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
她略显惊讶,这么快就睡着了?
遂尔,她也翻身平躺,眸,逐渐进入睡眠。
夜色浓酣,不知熟睡多久,断断续续的低吟声在耳畔回荡,南桑逐渐睁开朦胧的睡眼,接连不断的哀嚎声让她大脑意识瞬间清醒。
南桑诧异回转过身。
她看向身旁的人,男人躺在床上似乎在低语着什么,像是遭受梦魇时无助的发出呼救,南桑试探地唤道:“宴西?”
安静的病房内没任何回应。
南桑来到薄宴西病床边,连忙在黑暗中摸索着病房的开关。
灯啪地一下亮起。
她瞧见他并未醒来,而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挣扎着,额角大颗汗珠涔涔坠下,嘴唇颤动,喉咙处却不断发出呓语。
南桑再次疑惑地问道,“宴西?你在说什么。”
她耳朵凑近他嘴唇旁,仔细听辨,发现对方不断重复念叨着几个字,南桑听清楚后,复述道,“什么赌球?”
南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寓意,她知道薄宴西肯定做噩梦了,于是使劲摇晃着他的手臂,呼喊道:“宴西,你醒醒,快醒醒。”
薄宴西在她的呼喊下,身体剧烈颤动,在噩梦中猛然睁开眼,蓦地惊醒过来。
男人唇色惨白,瞳孔瞪直,凝视着病房内四周的陈设,思维从另一个空间迅速拉扯,急转到现实世界。
当他幽邃的黑眸聚焦在眼前那张白皙娇嫩的面庞时,拧紧的眉心渐渐松散,汗珠却顺着发缝沿着太阳穴暴涌而出。
南桑担忧的询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薄宴西深色的眸底情绪并未散去。
他单手撑着床,坐起,南桑见状,连忙搀扶他。
男人眼神黯淡无光,垂着眼睫,淡声,“没事。”
南桑蹙着眉,伸手为他擦拭着脑门处的汗珠,说道:“刚刚你说梦话了,我听见你一直在说什么赌球。”
男人的眼色瞬时朝她凝来。
两人短暂对视。
薄宴西那双内敛的瑞凤眼折成一条冷冽的线,仿佛轻轻触碰就能将皮肤割开一刀血口。
他沉默,目光冷怖的攥着她。
被他一瞪,南桑喉管顿时缩紧,她能够感受气氛不寻常,有种寒意从后颈爬了上来。
空气凝结半晌后,她主动岔开话题,“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接水。”
南桑发现病房内的饮水机有问题,突然插不上电,她只好拿着保温杯出病房的门,到走廊尽头的茶水室接水。
半夜,医院很是阙静。
茶水室内,白炽灯明晃晃亮在头顶,窗户半掩,凉风吹拂着纯白色的窗帘,南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将烧水壶装满水后摁下开关,站在一旁等待,逐渐凝思。
他刚刚分明是做噩梦了,赌球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桑觉得很是疑惑,刚刚薄宴西梦魇时的状态和素日大相径庭,她能够感觉到他在梦里好像很痛苦,给人呈现出的是种不曾见过的脆弱模样。
可醒后,南桑询问他有关做噩梦相关的事。
他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目光审视着自己,南桑回想起,甚至觉得刚刚那个眼神有点骇人。
仿佛充满防备,凛然,甚至是森冷的杀气。
她想着,提起烧水壶的手把往保温杯里倒水,稍没注意,水盛满后溢出,流淌到手背细腻的肌肤上,沸腾的热水使得她疼得松开手,保温杯滑落而下。
安静的房间内发出啪嗒”的响声,冒着热气的水流淌一地。
南桑连忙俯身去捡保温杯,蹲下身后,脑袋却如同信号线噼里啪啦’连接起来,有种熟悉的既视感涌进心头,紧接着胃部有种强烈的恶心感灌到喉咙处。
赌球白?三个宛若福尔斯密码的字体勾起南桑某段记忆,她恍若在哪里听见过这几个字,而刚刚这一幕又好像曾经发生过。
她心底惊颤。
怎么会有这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因为大脑信号屏错乱还是什么缘故?
在回病房途中,南桑使劲的在大脑里搜索相关线索,但却没有任何相关记忆支撑起事件脉络。
究竟,在哪里耳闻过这几个字?
回到病房后。
南桑将保温杯递给薄宴西,“给,喝水平复下。”
男人却注意到她左手有团红色的块状痕迹,明显被烫伤。
他蹙起浓眉,声色不悦,“烫着了?怎么不小心。
薄宴西把水杯放到一旁,轻握着她手,“我叫护士来,给你看看。”
南桑连声,“不用了,没有什么大事,明天就好了。“
她抬眸看向薄宴西,他已经恢复正常的模样,但想到刚刚他目光阴鸷审视自己的那个眼神,喉咙微哽了下。
但转瞬,南桑大脑那根连接线像是又被触燃。
她眼睛一愣,盯着眼前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糅合。
她
忽然觉得这双如大雾天气里的雪山般幽邃,灰冷,沉郁的眼睛很是熟悉。
南桑在哪里看见过。
肯定见过。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恍若能切割空气的眼神。
忽然,南桑脑海灵光一现,她心跳怦怦的徒然说道:“我想起来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凝视着她。
南桑大脑如幻灯片展开记忆的录影带,对薄宴西自顾自的讲述道:“宴西,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在医院里遇到过一个患有精神病的男人。”
时间回旋到南桑高三那段长满鲜绿苔藓的记忆匣子里。
那是个灰雨细密连绵,清冷阴寒的秋日。
学校十一长假,南桑还在延桐市重点中学念书,王云在当地的小医院工作,每日要看诊的病人上百。
王云时常忙不过来,再加上医院小,人手不足,护士们也常常忙的焦头烂额,南桑空余时间就会去医院里帮王云和护士们照看病人。
历经几个寒暑假,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南桑,大家都频频夸赞南桑听话懂事,善良有爱心,还喜欢乐于助人。
南桑在放十一长假时,也不例外,7点起做功课,中午就赶去医院帮王云照看病人,那会,她在值班室里听护士们焦头烂额的讨论605病房内有个病人很难搞。
据说,那个病人不是本地人,脾气古怪,阴鸷,容易暴怒,时不时就在病房内摔东西,再不然就是让护士滚出病房,时常不配合医生问诊以及吃药。
但那位病人很有钱,家属给他预付很多住院费,听闻还和上面有点关系,所以护士和医生们只能隐忍。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来历,总觉得是尊惹不起的大佛,能躲就尽量躲,短短1个月时间,对方已经赶走7,8个专职照顾他的护士。
南桑听见这些素日里很关照自己的护士姐姐们很发愁,就连给对方送饭都有些骨软筋麻,在值班室内你推我我推你。
有个护士姐姐说道:“早上我给他送早餐,他直接将烟头扔进粥里,让我滚,我害怕他突然犯病拿烟头扔我,这次我反正是不去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也许年纪尚小,有种无畏的感觉,南桑觉得在病房里抽烟俨然是不对的行为,更何况还是对这么漂亮的护士小姐恶言相向。
她
南桑主动提议说自己去给那位病人送餐。
护士小姐姐看南桑年纪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没什么威慑力,怕她受欺负,纷纷劝她不要去。
南桑却执意端着午餐去606的病房。
她先是趴在门口观察里面的情形,病房内的所有窗户,帘子被封闭的死死的,明明是亮堂的白日,里面却暗无光亮,有种静谧的死沉气息。
南桑看见那位病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未动,恍若没有生气。
她听护士姐姐说,他时常不愿进食,心情好点才会动一两口筷子,他的头发很长,遮住整张脸,看起来半人半鬼。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是个瘸子。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自尊心好像受挫,所以才导致脾气阴郁扭曲,像定时炸弹时不时就会爆发。
南桑犹豫片晌,她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她把餐盘放到桌上,率先拉开遮掩的死死的窗帘,再把窗户打开,给这个充满颓气的房间增添阳光和新鲜空气。
等她回过头,却骤然被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坐起来,他骨瘦嶙峋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白色香烟,狭促的橙红色火浪旖旎,奶白色烟雾缭绕。
他静静地抽着烟,黑色长发遮掩住整个面庞,唯独眉骨露出缝隙,有一双阴沉的眼睛正攥着她。
南桑承认,看到那个男人第一眼,她有点害怕。
有种在墓地里看到鬼的感觉。
他身上那股地阴窖般的阴寒气息太过浓厚。
但她仍然抑制住这股害怕,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她走过去,伸手掠夺他手中的烟,“这里是病房,你不许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