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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绪握着高脚杯的手指微顿,他以为自己听错,迟疑地朝南桑撇去,嗓音干笑道:“别闹了,宝贝。”
南桑眸色清冷,格外正经的凝视着他,看着没有半点像是开玩笑的摸样。
面对女人诸如此般严肃的表情,贺绪很少见到。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她不是开玩笑的,男人将酒杯轻轻搁在桌面上,从西裤荷包里拿出丝巾擦拭嘴唇,问道:“为什么?”
南桑的目光乜斜另一处,焦点未落在对方身上,她其实心底也有些打鼓,声音闷闷的对贺绪说道:“没有为什么。”
贺绪感觉到南桑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漠和强硬了。
这段时间,她和自己闹这么久的脾气,丝毫不服软,刚他进来后和她吃饭,这期间都是他在主动示好说话,想打破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女人却态度高傲,甩给他冷冰冰的脸色,不正眼瞧他,好像他做错很多事,自己欠她的一样。
贺绪很不喜这种情侣相处模式,他觉得发生矛盾后,两人如果都有意给彼此台阶下,就要识抬举,该服软的时候服软。
现在他态度都缓和了,为什么她仍然要闹性子让这段关系越来越呢?真是太不懂事。
男人皱着浓眉,语气不悦的冲南桑说道:“还想闹到什么时候?因为一件小事非要和我置气这么久,你觉得有意义吗,南桑?”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很懂事,能够体谅我,现在你越来越任性,像个小女生,我每日工作很忙的,还要来想方设法的哄你,都说合格的女友会给男朋友提供情绪价值,你做到了吗?”
“我要养剧院一号人,每天都在外面应酬,你为我做了什么?除了闹脾气就是闹脾气,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很累。”
贺绪喋喋不休的指责南桑,对方的话像是针刺扎在南桑心上,这些日子她原本就独自咽下许多委屈,现在更是觉得室闷的透不过气来。
她觉得贺绪变了,和热恋期时完全两个人,对自己越来越敷衍不耐烦和冷漠,甚至还充满欺骗,南桑已经感受不到对方的喜欢。
经过这段时间,南桑以为他多少会自我反省,没想到再见面,他反倒将所有过错责怪道自己身上,南桑胸口那股隐忍已久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像是决堤的洪水进发。
她杏眼倒映着红润的光,声音放大数倍,愠怒道:“够了!”
女人攥紧着手指,盯着贺绪那张不耐烦的脸,冷声,“那你做到合格的男友了吗?这段时间,我每次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为什么你现在只会在我身上找问题。”
南桑哽咽道:“自从你们贺家经济出现危机后,你的做法尽到男朋友职责了吗?贺绪,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爱我?”
“你为了保全你们贺家的产业,把往我另一个男人身边推,让我去应酬,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吗?”
“在你最为危难的时候,我不离不弃的待你,我已经为你牺牲自己,付出所有,你可曾珍惜过我的付出,体谅过我?”
“那在我工作出现瓶颈时,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每日已经很努力的在排演,认真去完成演出,可是你只会看结果,觉得是我的缘故导致剧院的票卖不出去,你觉得我影响你的事业,拖累你。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那会儿我刚进剧院,不论我演得多么糟糕,你都会鼓励我,信任我,觉得我哪里都好,现在你只会在我身上挑毛病。”
南桑愈说愈觉得委屈,这些时日掩藏在心底很多的委屈,都滔滔不绝的倾泻而出。
她鼻腔发酸,红唇颤抖着,“我妈过生日那天,你到底在哪?你真的是在和客户吃饭?”
贺绪持久的僵在餐桌旁,他着实没想到南桑会这么生气,对方刚刚源源不断的斥责使得他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看见南桑红润的眼窝涌出泪水,一张清凌凌的脸庞妆面糊了,泪光沾湿着浓密的睫毛簌簌落下后,他心立即软了。
南桑和他在一起三年,很少哭过。
贺绪脑海里瞬时空白,他什么都来不及想,连忙拿起纸巾去擦拭她漂亮的脸蛋,“对不起桑桑,都是我的错,别哭,花掉就不漂亮了。”
他并不想把南桑惹哭,再怎么说南桑也是他费尽心力追回来的,在当初,他将她视为蚌壳里的珍珠悉心对待。
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南桑冷不丁的别过头,拒绝他的关心。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制住那股在喉咙处盈满的委屈,“我已经决定好辞退剧院的工作,你不用挽留,我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
贺绪原本还急着哄他的女友,听到这话,瞬时错愕的看向她,“什么意思?”
南桑淡声,“我不打算继续演话剧,这和我想要的人生规划相差甚远。”
贺绪凝思片刻后,才直愣愣的盯着她,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娱乐圈?”
南桑没有看他,冷声回应道:“嗯。”
贺绪鼻腔发出笑声,他身体往后一仰,他肩膀颤动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你不适合进圈。
“先不说有没有经纪公司愿意捧你这个新人,就算你和公司签约又怎样?没背景没资源肯定混不出个名堂。”
“娱乐圈不缺美女和有实力的演员,你只是个北舞毕业的普通女大学生,在剧院发展有我罩着你,我能捧你给你投资原创话剧,进圈后你怎么混出头?顶多也只能做个跑龙套角色,或是一辈子都不出名的小配角。”
贺绪不成气的叹息了声,身体微微前倾,握住南桑的手腕,“好了乖,别闹了,回到我身边,只要你懂事点,我保准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能把你捧成一名国家级的话剧女演员。”
南桑完全没想到贺绪原来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她只觉得胃部浇灌着大量冰块,全身上下都冷得寒彻。
眼前这个交往三年的男朋友变得像陌生人,她好像从未认清过对方。
他原来大男子主义这么严重,不仅在友人面前轻视她,还当面PUA自己。南桑看似柔弱,实际性子要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PUA。
女人刚刚还扑簌流泪的脸颊立即止住,脸色瞬时凝结成冰,用生冷的语气和对方说道:“今天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我是通知你,我要辞演。
她语气沉着道:“至于资源问题,你不用担心,签我的老板是,薄总。”南桑轻轻抬起下巴,像是故意要和他置气,宣战,“我相信,他能捧我。”
女人的话使得贺绪猛地抬头看向她,他表情错愕,眼底刚刚那抹自信逐渐消失,换之而来的是复杂难辨的神情。
贺绪失神甚久,他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将一切串联起来,心底突然冒出某个对自己来说是致命打击的想法。
男人攥紧了南桑纤细的手腕,面部肌肉紧绷,问道:“你和薄宴西现在是什么关系?你......背叛我了?”
南桑没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薄总很欣赏我,觉得我是个可塑性很强的演员,她能将我捧成炙手可热女明星。”
这些话薄宴西从没说过,南桑只是气不过刚刚贺绪这么看不起自己,她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自尊和自信。
但在贺绪耳中听起来却另有寓意,他连忙摇头,对南桑说道:“不行,你不能跟薄宴西,薄宴西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
“他是真的想捧你?不过是想玩你,外面有关他的流言蜚语你没有听说过?被他玩过的女人数不胜数,他现在只是看在你有点姿色,所以给你甜头。”
“薄宴西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绅士儒雅,他都做过什么事你知道吗?被他伤害过的女人有多少?这种级别的人物只要惹上就无法脱身,他是会给你资源给你想要的一切,但你到时候就会沦为对方的掌中之物。”
“他身边的玩物又何止你一人,你想过没,等他?了的时候你的下场?只会把你当破草履做用过就扔掉,不会对你负责的南桑。”
贺绪的话南桑不知没有考虑过,但她觉得跟谁与其结局都一样,倒不如找个能给自己带来资源的,至少薄宴西的地位权势比贺家强太多。
她咬牙道:“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多说。”
贺绪继续劝道:“桑桑,我把你所有演出都给调回来,还是一周五场,你离薄宴西远点,我们回到以前,好好的相爱好不好?”
南桑鼻腔一阵发酸,她红着眼眶看向贺绪,深吸气,说道:“当初你把我推向他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
贺绪舌头僵住,一时半会儿讲不出话,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对南桑有愧。
南桑努力平复心绪,拿起纸巾擦拭眼角,淡声:“这段时间我们都各自静静吧,先不见面,我想重新考虑这段关系。”
话说完,她拎起包,站起身转身离开。
南桑将这句话作为今天约谈的结束语,这也是她来之前事先设好的结果,薄宴西没有逼她和贺绪立马断。
她也舍不得这个相处三年的男友,只能先逐步分开。
南桑的决绝使得贺绪慌张,他连忙站起身朝女人的离去的背影追上去。
希云酒店上演着这出情侣离别大戏,另一端的深蓝色摩天写字楼里,26层装潢得低调奢华的总裁办公室内。
男人坐在办公椅旁边,藏匿在镜片背后的幽邃眼,阴恻恻凝视着电脑监控视频里的画面。
从南桑进饭店那一刻起,她所有举动都在男人的监视下进行。
南桑和贺绪所有谈话都被录了下来,清晰明了,一字不落的飘进男人耳中,侯京陌坐在办公桌上,双手鼓掌,发出清脆响声,“薄二少啊薄二少,真有你的。”
“你可真是坏透了,小三逼宫,逼得人家正牌男友连哭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