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苏澄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陆朝风想干什么,也分不清他是敌是友,他的身上就像有一团层层围绕的迷雾,令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哎,真希望甲一能顺利带回消息啊…… …… “你们从左边走!” “咱们一定要有人脱困把消息带给家主!” “是!” 四人分成两队,在岔路口分开。 “走,你们跟我往这边走!” “是!” 此刻,甲一也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了,他擦了擦头上汗,继续带着暗卫在树林中狂奔。 这林子真是见了鬼了! 明明白天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怎么到了晚上就一直绕不出去呢?! “头,咱们出去的时候,好像不是走的这边?” “不是吗?” “我记得好像是从一颗大榕树附近跑出去的。” “大榕树吗?我怎么记得是棵香樟啊?” 甲一听着两名下属争论,愈发焦急了。他怎么记得是颗银杏啊? “好了!都别说了!” “我们从上面走!先找个最高点看看地形,我就不信了!一个破林子还能困住我们几个大活人不成?!” “没错!肯定能回去的。” “我们一定不能让陆朝风那个丧心病狂的病秧子,害了我们家主!” 甲一的身手是苏维民当年亲自试过的,是一众暗卫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若他都觉得难,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几个人飞上树梢,准备卯足了劲往悬崖上爬。 月光洒在人的身上,将影子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苏澄楠披了一件厚披风,从马车上下来。正在守夜的家丁看见她,赶紧举着火把过来迎。 “小姐夜里黑,我去叫几个丫鬟婆子陪您去。” “没事,我就是睡不着起来坐坐。” “啊,这样啊。”家丁一愣,赶紧将她请到火堆旁,“您坐这儿,背风。” “好,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好,您有事随时叫我们啊。” 家丁说完又往火堆里添了不少柴,将火烧的旺旺的,不仅明亮还更暖和了。 苏澄楠往火堆方向挪了挪,然后捏紧身上的披风,仰头看向了星空。月光皎洁,星光璀璨,这明日该是个好天气啊。 她想了想,决定等天亮就去套韩氏的话,说不定也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丙三巡视完回来,见她坐在外面,便也过来了。 “小姐,更深露重,小心身子啊。”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我爹死后,我这身子反倒是一天天好起来了,或许是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我吧。” 苏澄楠受了陆朝风的影响,突然也犯了戏瘾,说话变得一套套的起来。 “侯爷是个好人,我还挺想他的。” “是吗?我也是。” “当年若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别说抚恤金,就是连一块碑都不会有,能去乱葬岗都是幸运的。” “十几年前,当时边关很苦,我们成天除了练兵就是打仗,经常饥一顿饱一顿,连饭都吃不饱。是侯爷拿自己的钱出来,想办法在江南买了粮送过来,可是呢,杯水车薪,时常不够。” “真是多亏了夫人!” “不,不是现在这位,我是说小姐您娘亲。夫人真是天仙般的人物啊,人美心善,不仅帮着筹备粮草,还找了不少游医,许以重利送来帮我们疗伤。” “我娘?” 苏澄楠怔了怔,她对这位侯夫人的印象只有一句: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我们这些人都是受过夫人恩惠的。” 原身的记忆和感情久违的从心里冒出来,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想起她的样子。 梁氏的确是一位很美很温柔的女人。 苏澄楠从小到大,无论犯了什么错,她都是一副笑脸与她讲道理,从不轻易打骂发脾气,就连当年请墨家的人来打造密室,初衷也是因为想带她玩躲迷藏。 “可惜我娘身子不好,走得太早了。” 丙三沉默了,过了半晌才道:“小姐,当年是我跟着夫人去的宁远王府,都怪我!若我当时能发现不对劲,夫人就不会死了。” 苏澄楠只知道她娘是去城外踏春,返程时被刺客所伤,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人救回来。可后来身子就越来越不好,最后病重而亡。 这里面怎么会有宁远王府的事情? 她拧眉询问:“当时宁远王府,可有何异常?” 丙三闻言一愣,“小姐不知?” 她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丙三暗道自己失言,连忙跪地,“属下失言,请小姐莫怪!这事我以为侯爷跟您说了,我才……” “请您还是别问了!我不能说。” 苏澄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见他这幅如临大临的样子,反倒心中觉得蹊跷。 她倒是可以直接去空间里问苏维民,可眼下她既然已经是苏家家主,就没道理问不出真相。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