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出手了。 他手捏拳印,无尽的尸气喷薄,一枚枚符文极尽燃烧,挥拳之时,居然打出了一声嘹亮高亢的龙吟。 一条肉身腐败,浑身流淌着浓厚死亡之气的尸龙浮现。 尸龙两只硕大如灯笼的眼睛灰白一片,但却好像能知道李讲的位置,摇头摆尾,呼啸而来,速度惊人的快,宛若风雷。 一座座山峰,在它带动的风浪之下崩塌。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凶气,不禁为之毛骨悚然,退得更远了。 如此表现,竟是不约而同地认为,宁为的存在,要比刚刚那一场雷劫还要可怕。 李讲面不改色,文薪笔入手,挥笔成诗。 《杂诗》。 九州生气恃风雷, 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 不拘一格降人才。 光影迷蒙,字字生辉,漆黑的雷光澎湃汹涌,阴气滔天,李讲周围的地面都被冻结了,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坚冰。 “这什么情况?这小子为什么有这么重的阴气?难道是太阴古地的圣子?” “不可能!太阴古地的圣子怎么可能学文道!” “那……难道是太阴之体?” “胡说八道什么!男子怎么可能觉醒太阴之体!” 一群人惊疑不定,不明所以,这有些太矛盾了。 只有沈泥知道一部分的真相。 李讲虽然吞食了那么多的黄泉草,将阴气归拢于体内,不再像行走的厉鬼。 但实际上,全力以赴的时候,还是会流露阴气,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炽烈的阴雷呼啸而出,带着滚滚的寒霜,击向尸龙。 然而,尸龙却并没有因此溃散,反而卷动着有力的龙躯,将雷霆生生拍碎。 李讲大吃一惊,这就是无上道统圣子的实力? “糟糕,宁为是太初境后期,即便李讲今天突破了,也还差着一个小境界!” 沈妍脸色难看,圣子这种级别的战斗,讲究圆满,事事都不能落于人后一步。 否则的话,毫厘之差,便能造成谬以千里的结果。 更何况李讲差的还是境界了,相当于以小战大,以弱击强。 承受的压力何止倍增? 要知道,即便是同境界,圣子也很难找到敌手,太强大。 一般人比他们高一个境界都发怵呢! 咚! 尸龙呼啸而来,一爪子拍碎李讲站立的地面。 众人抬头追随着李讲高飞的身影,他站在木鸢的背上,又发出数十道阴雷,打在尸龙的背上。 电光刺目,尸龙灰白的鳞片焦了,但很快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人们见状,目瞪口呆,一双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这怎么打? 差距未免有些太大了些! “真是可怕啊,不愧是葬仙谷的圣子。”有人心惊肉跳,无法想象自己面对他的场景。 “葬仙谷选拔圣子残酷无比,据说幼年时期就要被投入一处绝地历练。一万多个孩子啊,只有他一个人在里面长大被接回!” “那你可知道,葬仙谷那些大人去找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 “我就不直说了,就告诉你们一点,那处绝地之中,有以各种诡异姿态活着的尸体,唯独没有活物!” “所以呢……” “所以?” 那人冷笑,“你猜猜一个无人照料的孩子,在没有东西吃的地方怎么长大吧。” 答案很显然了,一群成年的男子不寒而栗。 一般来说,只要能够成为圣子,许多人都愿意付出天大的代价。 因为,这代表着一种殊荣,一种莫大的尊贵。 但是,在听说了宁为的事迹后,不少人心中打鼓。 就是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 真要是在他们面前,给了一个相似的机会,恐怕也很难把握。 这样的决心,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 可以说,每一位无上道统的圣子,都有其过人之处。 “小子,别白费力气了,杀你如宰鸡!” 宁为神情漠然,手捏拳印,击出第二条尸龙,双龙如戏珠般朝着李讲扑杀而去。 修长的龙尾哪怕只是轻轻一扫,山岳也能从中折断。 他自信而又张狂,这场战斗他完全处于上风,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输。 李讲蹙眉,感受到如芒刺背的压力。 宁为的表现太过惊艳,底蕴可怕,不愧是无上道统的圣子,修为远超同辈。 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恐怕也就只有,在忘忧谷遇见的那些绝顶天骄可以媲美。 “不过,绝顶天骄……我斩过的。” 李讲面不改色,站在木鸢的背上,灵巧如燕子般不停地在双龙进攻的空隙中闪躲。 他从容不迫,笔写战诗,刹那间华光涌动,挥笔而成。 《青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 虚空中,字字生辉,诗成镇国,李讲伸手一抓,灿烂的流光顿时化作成了一只夜光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