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讲话音落下之后,整个巡天阁诡异的死寂,像是被一道惊涛骇浪,生生从头顶碾压而过一般。 洛老目瞪口呆,久久无言。 全场都安静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人的下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 李讲的话,竟然让全场无话反驳! 三皇子瞠目结舌,他知道,李讲说的都是实话。 可是……可是谁会这样把自己的功绩挂在嘴边,就这么直白白地说出来的? 李讲这个话,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 这个法案,之所以会让大唐变得更好,而非变得更坏,就是因为我! 因为是我这个绝顶天才写的,所以才能这么完美! 无数人又气又觉得好笑,此刻就差喷出一口老血了。 见过自恋的,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自恋之人。 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唐帝,此刻都忍不住笑了,轻声说道:“我们这位世安侯,作风一向如此吗?” 三皇子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来观看,可不是为了看李讲人前显圣的,所以一个字都不想说。 四皇子则接话道:“父皇,儿臣也是第二次见世安侯,没想到与第一面的霸道又有不同。” “呵呵,这还不够霸道吗?” 当着文武百官,圣人世家,圣兵器灵以及皇帝陛下的面,面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厉害。 这还不够霸道,什么才叫霸道? “您说的是。” 看台上,文相啼笑皆非,虽说他早就做好了,李讲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准备。 可是,谁能想到他嘴里竟然能像连珠炮一样,吐出这么多头衔? 古往今来,敢在巡天抚尺面前这样做的,也就是李讲了! 在其一旁,靖王眸光深沉,心中一叹。 可惜啊,居然是文道天骄。 两人立场不同,属于天生的对手。 这是拉拢都无法拉拢的情况,只能遗憾。 “怎么样,洛老,您觉得我这个理由可否充分?”李讲微笑看向面前的老人。 这可把一些观众气的,简直是七窍生烟。 没见过这么会占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太贱了,欠抽! 洛老事先并不知道这些事,直到李讲亲口道出,且场上一片死寂,无人开口驳斥的时候。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意了。 洛老一言不发,缓缓闭上眼睛,于是四面八方,皆有汹涌的才气如同云烟般涌来。 他很快就了解了始末,同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如果说在此之前,洛老还不清楚李讲到底是怎样一位天骄的话。 得知李讲的生平经历后,他终于对李讲的才华,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文章惊圣! 古往今来,在种道境便做到这一步的,几乎屈指可数。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捡起了“传扬文道”志向的李讲,甚至可以被称之为,苏牧在这一世的“执道者”。 这种身份,比圣师的亲传弟子还要难能可贵。 因为即便是亲传弟子,也很难做到拥有与老师高度一致的理想抱负。 “你的解释,虽然有些片面,不过我同意,毕竟天才总是与庸才不同的。” 洛老点点头,道:“你的新法叫做《义务教育法》?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我还是不同意。” 文相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李讲的眉头也是深锁,他说:“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很简单,陈初初的事情,虽然我也觉得遗憾,但毕竟是个例。” 洛老神情平静的说:“事实上,即便是我泱泱大唐,这么些年,又有几个十岁便能写出贯州之作的神童呢?” “太少了,而绝大多数都不会碰到鼠目寸光的父母,能够理所应当的绽放光辉。” 他虽然初步认同了李讲开启抚尺论法的动机,但还是不愿意为了这么极少数的人,冒国家动摇的风险。 李讲笑了,“到底是什么,给了您认为陈初初这样的孩子,是少数的错觉呢?” “是力量。” 洛老道:“我乃镇守大唐法家圣道的圣兵,几乎每时每刻都监视着大唐各处。” “一旦哪里出现法家圣道遭到挑衅的情况,我能立刻得知,瞬间下达通知告诉当地。” “所以,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陈初初的事情,是个例,是少数,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推出新法。” 说到这里,洛老的眼神微微一顿,开口道: “不过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我觉得,你羁押陈建的行为无错,他虽然是陈初初的父亲,但确实在戕害我大唐的天骄。” 洛老看着李讲,对唐帝抱拳道:“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奏请陛下,向各地官府发出命令,要求他们对陈初初之事引以为戒。” 众人听到洛老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纷纷大吃一惊。 因为,在他们看来,无凭无据扣押了陈建的李讲,绝对触犯了法律的底线。 身为法家圣道的化身,巡天抚尺必然不会轻易饶恕了他才是。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仅饶恕了李讲,而且还给了李讲一个台阶!